“好吗，那你打算到哪谈？我的房间，还是你的房间？”胡小九昂头挺胸，一付慷慨就义的模样。

卫臣朝上面指了指：“我觉得到甲板谈挺好的。”

“甲板？”胡小九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，“那会给多少人看到啊。”

卫臣摇摇头，说：“别耍花样，我到上面等你。”

“切，心疼下女生会死啊，甲板风那么大，而且晚上晒月光，会晒黑的。”胡小九叫道，可显然，卫臣一点也没理会她。

她只能嘀咕一声：“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不？臭男人！”

甲板上风是不小，但吹得人心旷神怡。卫臣靠在栏杆上，胡小九不情不愿地走过来，找了个挡风的地方坐下，然后消灭起盘子里的水果来。卫臣转身摊摊手说：“小姐，别让我一个问题说两遍。”

“那你想让我说什么，我就是从马赛来的，你再问上一百遍，我也是这个答案。”

卫臣笑眯眯说：“要不要洗个海水浴？”

胡小九机警地抬头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想说，如果你再给拐弯抹角，我就把你丢进海里，然后叫莎莎开船。”

胡小九嘴巴张成了“O”字型，跳起来叫道：“这算什么，我好歹也帮过你们啊，你这是过河拆桥。”

“随便你怎么说，总之，我要知道你的来历。如果你不说，也可以，我只能请你下船。”

“在这里？”胡小九尖叫了起来。

“就在这里。”

胡小九眨了眨眼睛，丢下盘子就要开溜。早防着她一手的卫臣顿时从后面抱住她，胡小九顿时手脚乱蹬叫道：“放开我，非礼啊。这船上还有没有好人，快救救我啊！”

二层露台边上几个喝着酒的男人看到这一幕，都摇了摇头，表示爱莫能助。

胡小九尖叫道：“你们这些臭男人，就会欺负我一个女孩子！莎莎，暮雪，维妮，救命啊！”

“没人会救你的，死心吧。”卫臣抱着她走到甲板的边缘，用力把她高举过顶。

胡小九哇哇大叫，她说道：“行行行，你赢了小哥。把我放下来吧，我可不想洗什么见鬼的海水浴。天啊，你怎么这么粗鲁，真是够了！”

她被卫臣轻轻地摔在甲板上，胡小九气得咬牙切齿，可拿卫臣没有办法，只得闭上眼睛气鼓鼓地说：“我就是从马赛来的，也真的叫胡小九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
卫臣走上前。

“停下停下，我还没说完呢！”胡小九生气道，“你就不能有点耐性！”

“我向来没什么耐心。”

“我怕了你了，大哥。”胡小九别过脸去：“我在马赛偷了人家一些东西，差点没给干掉。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，之后辗转来到迪耶普，然后遇到了你们，这样行了吧？”

“偷了人家什么东西，对方又是谁？”

胡小九怒瞪着他说：“要不要问我三围多少，有过多少个男朋友，上过床没有？”

“我对你的私生活没兴趣，还有，别跟我插科打诨，扰乱我的注意力。”

胡小九一脸无奈地看着他，说：“行，我说。马赛是个好地方，只要你有点本事就不用饿死，恰好我偷东西挺在行。开锁什么的也难不倒我，所以我在马赛活得挺自在的。就是有一天倒霉透了，我盯上一户人家，那天偷偷潜了进去打开一个保险箱，看到里面一个盒子。大哥，那么大一个保险箱就装个盒子，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那肯定是值钱玩意，所以我就把它偷了出来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偷了东西自然要销脏啊，于是我拿着东西去找一个老熟人。见鬼了，打开一看是个航海仪。”

“航海仪？”卫臣皱眉：“什么航海仪？”

“我也不懂，反正就是个航海仪，而且还有些年代了。本来以为是古董，结果人家说也不值几个钱，于是我随便卖了换了一些食物。”

胡小九嘟起嘴说：“后来我就给人追杀了，这样看来那个航海仪应该不简单，可我告诉他们东西已经卖掉了，他们不相信，就是铁了心要杀我。我只能逃出来，一直逃到了迪耶普，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
卫臣蹲了下来，紧盯着胡小九看。

胡小九露出怒意说：“行了，你不相信的话，就把我丢下去好了。反正如果你不相信我，那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，这样也没意思不是吗？”

“你还没说，追杀你的是什么人？”

“我哪里知道啊，你觉得我一个小偷，会认识城里的大人物吗？”胡小九站了起来，推开卫臣叫道：“我不想说了，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，行吧，你们开船吧！”

说完猛往甲板处跑去，然后跳进了水里砸出大片的浪花。接着水里就响起她的咳嗽声，她胡乱拍着水面，看起来还是只旱鸭子。卫臣看向露台，陈虎耸耸肩，凯特森朝水里指了指。卫臣笑了下，跳进水里把胡小九捞了起来。

胡小九趴在甲板上咳嗽不断，过了片刻爬了起来，又骂又哭地离开了。

暮雪从船舱里走出来，对卫臣道：“她应该没有说谎了，这次。”

卫臣摇摇头，说：“你能肯定，她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？我倒是觉得，她还藏着一些不想给我们知道的。”

“谁不有个秘密，如果那是她拼命也要保守的秘密，那就让她保留着吧。”

卫臣点点头。

胡小九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关起门，这时候她脸上一片平静，没哭更没骂人。她坐了下来，抱着双腿发呆：“无论如何，我都要到那里去。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，那样的话……”

“我们还能再见的吧……因为我讨厌，一个人啊。”

一夜无话。

翌日，卫臣突然醒来，体内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，有点像血噬发现了伪装者，却又没那么强烈。这种感觉一现既逝，就连卫臣也没来得及去感受多一些。他摇摇头，不放心，把莎丽号上上下下都跑了一趟，连仓库也没放过，最终一无所获。

他回到餐厅里，暮雪和维妮端出了早餐，其它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。

“一大早地干嘛呢？”暮雪把面包和水放到卫臣的前面，问道。

卫臣摇摇头，刚想说没什么，突然门口传来老夏的声音：“大家早啊，我真是饿死了，有什么好吃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