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水。

韩习在月色下回到这所总部为他准备的公寓，公寓只有两层，布置得简单但不失温馨，很符合韩习的要求。他打开门，来到二楼的时候，就听到浴室里传出水声。他微微皱眉，二楼没有开灯，月光从窗户照进来，银白色的光斑投照在木质的地板上，显得如此清冷。

这时浴室的门打开，一丝热气涌来。韩习看去，然后抬了抬眼镜道：“我可不记得有邀请你来这里。”

在他眼镜的反光中是一个女人，她刚洗完澡，围着条浴巾。赤着脚走向旁边的冰箱，于是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脚印。冰箱里的光照在沐琳的身上，她拎了一瓶啤酒出来。打开，喝了口，然后叹道：“你的待遇挺不错啊，作为A级骑士而言。不过我想，总部还是考虑到你同时还是部长的儿子吧？”
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韩习走到杂物房，从里面拿出一根拖把，将地面的水渍一一抹去。

沐琳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，喝着酒说：“你还有洁癖？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，每次见到你都是干干净净的，干净得就不像一个人类。”
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“无趣。”沐琳微微解开浴巾说，“现在见到我这个样子，你不应该扑上来，然后我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吗？”

“抱歉，我对比我年长的没有兴趣。”

“真是过份，难道你就不懂得尊重一下女士？”沐琳系紧浴巾，两条腿架到矮几上，从韩习的角度看去，可以隐约看到那双腿间的风光。韩习哼了声，拿着拖把走向卫生间。沐琳在外面叫道，“喂，你太变态了知道吗？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。”

“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，就离开这里。”韩习在卫生间里冰冰冷冷地说，接着响起了水声，然后他才走了出来。

沐琳伸了个懒腰说：“这几天那头该死的猎鹰一直像苍蝇似的在我身边瞎转啊，我想来想去，也就你这里可以让我清静点。要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那只猎鹰，你估计不想看到这个结局吧？”

“我早说过让你到苏黎世后安份点，谁让你去招惹卫臣。”韩习在另一边坐了下来，淡漠说，“沐琳，不要破坏我的计划。”

“喂，帅哥。当初可是你先找上门的，你还承诺过会把卫臣交给我，不然我巴巴跑来瑞士干什么？”沐琳微微倾前，笑眯眯地说。

韩习双手十指交错，放在膝前说：“我是说过会把卫臣给你，但不是现在。过两天就是部长峰会了，卫臣将在会上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。我需要他出现在会场，懂了吗？”

“那关我什么事？”

韩习点点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钢笔，晃了晃道：“如果你不想永远在身上套着一个无形枷锁的话，那么最好配合我。沐琳女士，现在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，我实在没空陪你玩。如果你不愿意配合，我可以让你消失，哪怕是S级，我也可以让你消失。”

“所以这是你的威胁？”沐琳毫不在乎。

“不，这是我的建议。”韩习收起钢笔，说，“就像之前我们说好的那样，在我需要的时候，你替我出一次力。那么事后，非但会把卫臣交给你，我还会替你解除体内的纳米炸弹。你知道的，除了我爸之外，就只有我能够办到。”

“哎呀呀，这究竟是怎么了。我们韩树部长最看重的大公子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，竟然和我这个堕落者谈起了合作。告诉我，韩习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。被蒙在鼓里让我很不安啊，你知道的，我这个人一旦没有安全感就喜欢乱来，好分散我的注意力。所以你总得说点什么安我的心，要不然，这两天估计我还安份不了。”

韩习默默地看着她，沐琳则喝起了酒。如此过了一分钟，韩习才说：“当日雏鸟计划的毕业实战时，我遇到了秦惊鸣。是他告诉了我灭绝计划，这让我很不安。因为父亲竟然对我做了隐瞒，那个计划一旦成功，非但伪装者会死，就连我们骑士，你这样的堕落者，都会死亡。”

“于是……”沐琳摊手。

“我不能让这个计划实施，我曾经答应过母亲会照顾好韩烈。我怎么可以让父亲亲手杀了他，所以我要阻止这个计划。这需要用到卫臣，尽管他提供了一个录音，但我不觉得那份录音可以起到什么作用。我需要他现身说法，为此，他必须到瑞士来。”

“说到这里。”沐琳眯了眯眼说，“好像是你提议把南黎月带到瑞士进行审问的吧？”

“没错，我知道他是一个重视朋友的人。这点和我很像，我相信如果他知道南黎月会在瑞士受审，一定会来的。而事实便是如此，他如我所愿的来了。他将是峰会上一个重要的角色，所以你最好别在峰会召开前再对他出手了。”

沐琳笑了起来：“和你很像？不，你只是个对韩烈很重视，重视到变态的程度。不过真的这么简单，我很怀疑，就算卫臣出现在峰会上，那些部长就会相信了？别开玩笑了，你我都知道，包括你那父亲在内，哪个不是老狐狸。”

“那就不关你的事了，现在我告诉你了，那么接下来这两天，沐琳女士请你安份一些。”韩习站了起来，说，“这个屋子的一切任你使用，需要什么尽管对我说。这两天我不会再回来，也请你遵守我们的约定，就这样。”

“你的洁癖很严重啊。”沐琳突然脸色一变，站起来叫道：“喂，你该不会觉得我脏，所以不愿回来吧？”

韩习没有回答，下了楼。一个啤酒罐立刻砸到楼梯口，沐琳怒道：“你是个混蛋，知道吗！”

片刻后楼下传来的关门的声音，沐琳坐了回去，气呼呼地坐了片刻，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。她打开喝了口，看着窗外的月光说：“接下来两天会很无聊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