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，大楼怎么自己塌了？”

“见鬼了，现在是地震吗？”

“快起来，快起来！”

街区里的人开始慌了，他们茫然且不知所措，直到有人看到了卫臣……

“是卫先生！”一个男人叫了起来，并朝这边跑：“卫先生，发生了什么事！”

卫臣看去，刚要叫他不要过来，突然那个男人像给一只无形的手按下去，从头顶开始，骨肉散架爆开，瞬间变成了一滩肉泥！

卫臣看得眦目欲裂，转头看向施龙飞。施龙飞淡淡道：“你用不着生气，因为很快，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。”

“快走……”卫臣转过身，朝人们大叫道：“赶快离开这里！”

人们一时没明白过来，这时，街区的其它建筑也开始崩塌了。大楼从高至矮，逐一崩散，无一幸免。无论是高是矮，在这一刻，都在节节崩溃。卫臣这才明白，那只看不见的手有多么巨大，它几乎笼罩了整个街区，正以万均之势往下压。

如果无法阻止的话，这片街区，无论是建筑还是人，都会给压扁！

卫臣摊开了左手，左手魔掌掌心口器张开，从里面喷出了涌泉般的血液。这些血液被无形的力场束缚住，形成了一把刀的形态。卫臣握住极血刀，大叫：“住手！”

施龙飞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卫臣怒吼一声，全力冲刺，极血刀猛的往前捅去，刀身毫无窒碍地穿透了施龙飞的胸口。可将军的胸口，却没有半滴血液溅出，他只是朝卫臣笑了笑，双手猛然压下。

然后一切在瞬息间发生。

大楼的崩溃速度以倍数提升，顿时连卫臣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。仿佛一座山正压在了他的身上，血噬自行做出了反应，那胸口的独眼一转，所有晶状甲胃亮起血色的光芒。

蒙蒙的血光升起，给卫臣抵消了那身上巨大的压力，可其它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。那股无形的大力当头落下，他们连惨叫都欠奉，就一一骨肉崩散，炸成片片血雾，然后被激喷的尘烟所淹没。

“不！”卫臣大吼，但他自己也消失在了尘烟之中。

整座城市猛烈一震，数以百计的建筑，墙面突然出现了条条裂痕。距离街区最近的那些大楼纷纷倒塌，楼体斜落在了街道之上，截断了公路，变成一片废墟。

至于那个街区，则连废墟都称不上。它已经整个被抹掉了，甚至地面都下陷了几十厘米。在街区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建筑，有的只是以万吨计的碎石！

唯一还能够高出地面的，便只有施龙飞和卫臣。

施龙飞身上奇异的一片灰尘也未曾沾染，他轻轻握住极血刀，然后把它节节从自已胸口拉出来。那边握着刀的卫臣却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，直到施龙飞把长刀完全抽出。伸手一推，卫臣握着极血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。

“看到了吗？不管你是如何想保护他们，不管你多么希望，人类最终能够赢回这颗星球。可事实是，你做不到，没有人能够做到。除非你们当中出现觉醒者，不过很可惜，在最近的三千年里，你们人类当中再无觉醒者出现。”

施龙飞抬起头，看着阳光里那些悠悠落下的粉尘道：“挣扎是没有意义的，不管你们怎么努力，也只能扮演家畜的角色，这是你们无法摆脱的命运。如果可以的话，我真不希望告诉你这些。但为了摧毁你所有的希望，很抱歉，只能让你看清这残酷的一面了。”

“那么，过来我这边吧？”施龙飞朝卫臣伸出了手。

卫臣低垂着头，一动末动。

将军眉头微微一拧：“打击太大了吗？这也难怪，正常来说，心理防线应该崩溃了。没关系，我可以等。反正，时间是无限的……”

“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……”低垂着头，卫臣看着地面喃喃道：“里面说过一句话，能力越大，责任就越大。”

施龙飞表情冷漠，道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卫臣没有回答，而是自顾说道：“我的养父也说过，英雄不好当。所以我回到这个国家，本来只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，过好自己的生活。世界，我一个人拯救不来。但至少，我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应该还是可以的。”

“可没过多久，我就知道自己错了。只要一天有你们存在，地球上就根本没有让我们安静渡日的地方。想要独善其身，结果只会被浊浊洪流带得越来越远。”

“所以我想，我应该做点什么！我可以做点什么？”

伸手在地上轻轻一撑，卫臣站了起来。他紧紧了极血刀，缓缓抬头。脸上既无愤怒，也没悲伤，唯有平静。

“不得不说，坚持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啊……”卫臣抬步，朝施龙飞行去：“冒着被DMC盯上的危险，把昆仑玉碟交给他们；明明可以置身事外，却为这些人留下来。理智一直在告诉我，在这个时代，扮演一个残酷的人，要活得更容易一些。”

施龙飞点头道：“我赞成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啊，可我总觉得。如果只是为了活得更容易些，而选择对外界不理不问。明明有能力让他们活下来，却因为不想惹麻烦而视若无睹……”卫臣伸手，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道：“如果这样做的话，我……还能够称之为人吗？”

“不能！”卫臣抬起头，看着施龙飞，眼神清澈：“所以我站了出来，用我微薄的能力，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或许倒向你那边会更容易些，就像选择残酷比温柔更简单。”

“但我还是办不到，既然我生为人，就要以这个身份，一直走下去。不管过去、现在，还是未来！”卫臣开始奔跑起来，转眼来到施龙飞的身前。

抬刀！

斩下！

“家畜的宿命？抱歉，我们的命运！我们自己说了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