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天黑了,苏白的伤势也恢复了七七八八。
出窍期之后是渡劫,渡劫期之后是合体,合体期之后是大乘,大乘之后,便是传说中的至圣。
苏白也会想,总觉得这些好像也有些遥远,可想又没意义,只有去做了,才会有回报。
他走出了在休息的山洞,这个时间点,有些荒兽仍旧在觅食,所以总能找到猎物,他成为黑暗中的猎人,穿行在森林之中。
等与一头渡劫五重的妖兽战斗结束以后,苏白自己也快力竭了,取下了妖丹,在云浅那换了五万积分,他看着自己身上崩碎的伤口,真的每走出几步,就有血迹滴落。
滴落的血迹很快被苏白用灵气扬起的尘土掩埋,避免有血腥味传出去,他再一次回到那个温泉边,跳进去,闭上眼睛。
伤口在愈合,在生长,但是麻麻痒痒的,像是有些失去知觉了,苏白一个人泡在池底,沉默安静的闭着眼睛,像是要睡了一样。
“累了吗?”
“还好啦。”
“会好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嗯,睡吧。”云浅的声音很轻很轻。
苏白再醒来的时候,是头顶的阳光已经落到了泉水的湖面,他从水中爬出来,换了身衣服,然后继续往北边走,他心里有个数,目前自己能打过的荒兽最多也就渡劫五重,所以他不会去冒险。
没谁比他把自己的命看的更重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他也都在秘境里与荒兽厮杀,孤孤零零的,遇到荒兽就打上一架,打完了,就回山洞里养伤,伤养好了,就继续下去。
这样的生活其实有些混沌,他甚至都不太能分清时间流逝了,白天和黑夜好像也变得没太大区别,直到他感知到,秘境将自己排斥出去。
所有还活着的人,传送到了外面,进去的时候,大概是两百人,出来的,大概就只剩下一百人左右了,苏白在人群中,寻找着洛琉璃的脸。
他找到了,洛琉璃也在找他。
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,都笑了一下,然后转身,分开在别处。
下雨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深夜,酒馆,有人坐在角落里,看着酒杯一个人发呆。
酒馆内嘈杂不息,灯火昏暗,苏白望着那些人,手中的酒杯在轻轻的摇晃着,直到过了好一会儿,有人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。
“这位公子,一个人喝酒,可是有什么苦闷的事?”
“没有。”苏白摇了摇头,看着对面那人的脸。
一张挺漂亮的脸,五官精致,妆容也精致,一身火红的衣裙,衣裙露肩,白嫩的肩膀嫩滑,像是有光泽在闪烁。
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,与苏白的年龄相仿。
“那,我们一起喝上一杯?”
“好啊。”
苏白抬起杯子,自己抿了一口。
“公子是受谁的邀请,来参加这次聚会呢?”
“这你没必要知道的。”苏白摇了摇头,继续看着酒馆里的人,他的灵识一直都在展开着,酒馆里的所有人都是修士,最低结丹初期,最高渡劫三重。
这是一场聚会。
可惜苏白不是受邀而来,这里是东域的西南边,某个偏远小城的酒馆。
这是在苏白离开秘境的三天后,他找到了一个东域最近的任务,在查清了很多东西以后,他混入了这里。
在场一共四十七人,酒馆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。
这是一个邪修组织。
修士的区分也就四大类,正统的修士是东域宗门一类,然后便是魔修,其实魔修也本无错,也无非是正常修行罢了,然后是妖修,其次是南域的散修,散修其实与东域修士也算一个类型,只是没有比较正统的管束。
而邪修呢,则是……以凡人血肉灵气,以秘法助其修行的一种修士。
邪修的修为绝对比其他任何一种修士要快,但是有局限性,突破大乘期的很少很少,且实际的战斗力,也不比前面的几种修士,但是就是因为修行极快,且毫无约束,所以贪图享乐的修士,倒也容易被**,加入邪修一列。
这次聚会的目的,是这些邪修交换情报,资源。
“小哥,夜深了,要不要奴家……陪你一晚?”
“我要付出什么?”苏白抬头看她。
“一颗血精石。”
根据苏白这两天杀的邪修,收集的信息,血精石大概就是用凡人血肉凝聚出来的灵石,大概死几百个凡人,才能凝聚那么一颗。
可这对于修士来说,其实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,也就凝练的时候麻烦一点。
“付不起。”苏白摇摇头。
“付不起可以欠着嘛,下次再给也没关系,我可看不穿小哥的修为,想来应该也是,很厉害了。”
“那你真聪明。”
“所以小哥,你是受谁邀请而来?”
“不请自来。”
因为苏白身上弥漫着一股魔修的气息,所以其实没有多少人在意到他,东域对于邪修,从来都是挂悬赏,恨不得都杀干净了,但魔族就属于,懒得去管,因为与他们无关。
“那小哥,你在等什么?是有想买的东西,还是说看不上我,想要别家的姑娘?不如给我说说?胸大的?腿长的?腰细的?还是年纪小些的?”穿着大红长裙的女人仍旧喋喋不休的问。
“你猜。”
大红长裙的女人,把桌子上的酒杯放了下来。
“那你就是来砸场子的咯。”她的声音忽然冷冽起来,整个大殿的歌舞声也都停下,所有人都站起来,然后望向了苏白的方向。
苏白举目四望,看了一眼,才明白原来这只是个圈套。
前两天他就已经杀了十几个邪修了,看来消息还是传递了出去,所以这些人,都是在等自己吧。
苏白也没着急,只是坐在那,“那你猜我为何会敢一个人来此?”
“渡劫八重。”大红色长裙的女人淡淡的吐出这么几个字来,她本以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苏白会有些慌乱,但苏白也还好,只是这时候才认真的去查探她的修为。
然后苏白笑了笑。
“不应该啊……”他有点想不明白。
为什么她是合体期呢?
一个邪修组织,一般来说,合体期的强者不是没有,但是既然是合体期强者,那么手下也不该是这么多喽啰才对啊。
这家酒馆里的,应该就是她手下的全部势力了,最高才渡劫三重,所以苏白本以为,他们的首领,最多也就渡劫七九重,结果面前的她,苏白看不透。
“确实不应该,如果我没被魔帝逐出北域的话,我手下的教徒,随便拉出一人来,都能杀死你。”
“可惜魔帝瑾婳那个贱人……即便我提出一年向她进贡上千颗血精石,她也仍旧不愿我呆在北域,还要对我赶尽杀绝!”
“好骂!”苏白开开心心的附和了一句。
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”大红衣裙的女子,坐在椅子上,双腿尤其慵懒的交叠起来,裙摆因为动作的幅度,落下了一些,肌肤白嫩。
“第一呢,你可以继续试试,看看你还能不能走出这里。”
"第二呢,加入我手下,给我当狗。"
“……”
虽然问好像很没意义,但是苏白还是忍不住嘴贱问了一句,“你就不怕我叛变嘛。”
“我会喂你吃下同心蛊。”
“……就说没这种好事。”
苏白站了起来,手中非命剑出现,剑刃开始闪烁着幽幽寒光。
“你是魔族?真巧啊……我讨厌魔族。”红裙的少女仍旧安然的坐在椅子上,手中出现了一把长鞭。
“给你个建议。”
苏白忽然念。
“嘲讽的话,咱们留着打赢了再说,不然既没有意义,又丢人。”
“无痕。”
苏白在进来的那一刻,就已经在走动的时候,埋下了关于剑阵的点,偌大的剑阵直接在整个酒馆升起,苏白只需分出一点心神去操控便好。
“还有就是,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。”
“我叫苏白。”
他轻声的念,恢弘的剑意从他的身边开始涌现,领域展开,将他与红裙女子笼罩在内,红裙女子破空而起,苏白紧随而上。
“我以为你会先救救他们的。”苏白看着下方,酒馆内剑阵中的剑刃,纷飞之间掀起一阵阵血花。
“你不简单,所以,就没必要分心再去管他们了,你刚才说,你叫苏白?”
“是。”
“孤隐山那个死在剑七手中的苏白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是因为……?”
“因为今天你不死,我就得死了,背水一战嘛,才能更用心一点。”
这里很偏远,这个小镇已经没什么活人了,苏白找到这的时候,活人基本都已经都被屠戮了,只剩下一具具白骨。
“所谓修行者啊……其实就是世界的毒瘤。”
苏白手中的非命剑,闪烁着幽幽红光,剑身的封印被全部打开,只是可惜这次搭配的不是那么契合它的“非命”了。
新建议的名字,苏白懒得起名了,就干脆沿用了云浅给他起的那个名字。
君临。
若是没法一直守护这一切,那就我来做帝君吧,写下这一切的规则,缔造这个世界的……规则。
云浅起这个名字的时候,眼眸闪闪发光,眼底又好像藏这些什么,就像是在和过去的老朋友,说声你好一般,苏白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睛,她像是陷入回忆里面了,很久很久没有说话。
苏白大概猜到了,只是既然她不让问,那就不问吧。
当自己足够强的时候,她说不定,也会选择告诉自己了吧。
苏白斩出一剑,昏暗的天空像是忽然亮了起来,光芒闪烁如白昼,照亮了整个小镇,可小镇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。
苏白只斩这一剑,这一剑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心力与灵气。
一剑之下,苏白仍旧悬浮在半空之中,对面红裙的少女,浑身剑伤,像是个被剥去皮的血人一般,再也看不出来好看了。
但她却笑了,笑的尤其开心。
“我还有两成余力,你呢?!”
“你的修为,天赋,若是用来辅助我修行,那必然……”
苏白又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你记不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,一定要在确定赢了之后再嘲讽,不然真的很丢人。”
“好了,瑾婳,交给你了。”
苏白话音落下,一支血色的箭矢从红裙少女胸口钻出,她瞪大眼眸,惊愕的回头看,一身黑裙的瑾婳站在夜幕里,眸光凌冽。
“还真巧了,你不知道嘛,失恋和吃醋状态中的女人可暴躁了,所以肯定找个事情发泄,所以,肯定追着杀你啊。”
“她一天可闲了。”
苏白笑的很开心,瑾婳瞪了他一眼,“你说谁失恋了?谁吃醋了?”
“我就说说。”苏白有点心虚,目光看向别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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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自己这个月能多写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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