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是死不了，光这九九天劫，你可能渡？”黑龙喝了一口酒，看向苏白。

“……别老揭我痛处啊。”苏白无奈的摇摇头。

“非是我揭你痛处，四种命格加身，即便你是千古难遇的混沌体又如何？到时九九天雷劈的你形神俱灭，渡劫以后，合体期每一层你要接受的痛，你可曾想象过？”

“都说了死不了就行，死不了死不了，有机会去做自己的事你难道不去吗？好比现在让你去杀剑七，你只有三成把握，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就没机会了，你去不去？”苏白斜他一眼。

黑龙一愣，眼神里闪过些什么隐晦的东西，最终也是摇了摇头，与他碰杯，“那没事了，随你吧。”

“说起来……人族修仙，你的龙族命格是我给你的血，那魔与妖这两个契机，你是从何而来？”这是黑龙的困惑。

“我大弟子虽是媚狐，可她老爹其实是狐族皇族……只是人妖之间血脉混杂，才导致了她血脉不纯，变异成了媚狐。”

苏白微微叹了口气。

这便是苏酥的执念与心魔。

“你取了她元阴？”黑龙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他。

“那年我重伤……迷迷糊糊的，是她……呸，这个和你说干什么？”苏白摇摇头，黑龙却在笑，一边笑一边继续说着，“都知道人族之间伦理道德看的重，啧啧，她是你徒弟啊……”

“我不在意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师徒师徒，呵……大概最恨的就是拿这个说事的了，那个女人也这样。”

苏白的表情是不想再提，黑龙便不再问。

“那魔呢？你从何而来的魔气？”

“我自己执念深入了魔不行啊？”苏白没好气的看他一眼。

“这不是事实吗？你的心魔一直都在……我只是好奇，就算入了魔，你也不可能就这么修魔族功法，更别提你那把剑了……那把剑，起码要魔族三十代以前的血脉才握的住。”

“莫非你睡了北域魔帝？”

“这玩笑真一点不好笑，再说了你在这深海呆了几百年，北域魔帝早就换了十几代了。”

“北域魔帝是依靠传承……你不懂。”

黑龙倒是知识渊博。

“不懂就不懂，反正北域魔帝……我必杀之。”

“好志向。”黑龙再和他碰杯。

酒过三旬，开始吃那只烤羊，尽管味道确实很棒，黑龙倒是仍旧保持着龙族的仪态，尤其优雅尊贵。

“你这厨艺倒确实不错。”

“吃了我的羊，一会儿放两滴血兄弟。”

“你这就贱骨头。”

“那你不吃啊。”

“不吃就不吃。”

“你已经吃了啊，你吐出来啊。”

黑龙就这么凝视着他，苏白倒是脸皮厚，过了几秒钟，黑龙自手腕放了两滴血给他。

苏白接好了，不再嬉皮笑脸，看着他眼睛认真回答，“谢了。”

黑龙耸了耸肩膀，“血会自生，给你倒也没什么……只是我活不长了。”

“你们龙族寿命不都以万年计吗？你还是渡劫九重，怎么个活不长法？”

黑龙笑笑却不做答。

“反正……拿了我的血，若有一日这仇我没法报了，你要替我。”

苏白与他再碰杯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离开深海的时候，苏白一直在想，黑龙那句活不长了，究竟是因为什么。

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，最后只好不再想。

总觉黑龙眼神惆怅，却又好像解脱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