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主是妻控
若雪见到凌轻岫的时候,觉得这姑娘对自己的态度,简直可以用前倨后恭来形容。
尤其是她那道娇滴滴的“二姐”,让若雪顿生出许多玩味,过后还咀嚼了片刻,心说:姐二吗?二吗?姐就是再二,也不会看不出你脑门上写着“别有用心”。
不过,她看了一眼温顺恭良的王姨娘,不着痕迹地朝丹楹眨了眨眼睛,丹楹心灵神会,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。
丫鬟送上点心和茶水,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退下去。
凌轻岫是第一次来若雪这里,这地方,以前她是不屑于来的。这会儿她却发觉内外大有乾坤,光那道珠光宝气的华丽锦帘,她都羡慕的伸手摸了摸——好想把缀在上面的各种珠宝揪回去啊!
其他的一应用具,更是让凌三小姐看花了眼,那模样,用若雪的话来说,真有点刘佬佬进大观园的架式,忽尔惊呼这个好漂亮,忽尔又道那个好贵的吧,眼里还闪烁着抢夺的光芒,反正没一刻消停。
王姨娘暗中将若雪和女儿拿来对比,虽然先前当着女儿的面,她是说若雪比自个女儿强,但做为一个母亲,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,总觉得自家女儿才是最好的。
但这会两人站一处,若雪不论是在容貌和气度,还是别的方面,硬生生的甩了凌轻岫几条街都不止,让王姨娘不服气都不行。
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策略,到底是对还是错?因为凌轻岫单看的时候还有点小姐气派,跟若雪在一起,楞生生的就变成了一个稍有姿色,举止轻浮丫鬟了。
死马当作活马医吧,讨好若雪总比讨好夫人强,谁让自己只是一妾呢,王姨娘无奈的自嘲,心头苦涩。
走的时候,还是不放心,趁着若雪不注意,将凌轻岫拉到一边去嘱咐:“三小姐眼光要放长远一点,二小姐这里的东西皆是贵重之物,姨娘知道你很想要,但三小姐千万莫造次,和二小姐打好关系才是关键。待事情成了,三小姐以后嫁入豪门,还怕少了这些玩意吗。”
凌轻岫也不是个棒槌,想到美妙的前景,她一脸羞涩的挽住王姨娘的手臂:“都听姨娘的。”
“三小姐真聪明。”王姨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,小声说:“待会要控制自己的脾气,尽量和二小姐套近乎,好显得姐妹情深,最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,她去哪你就去哪,还怕见不到那些贵人吗……明白姨娘的意思吗?”
凌轻岫眼神频频闪动,红着脸点点头,表示自己明白了,并说以后会孝顺姨娘的。
王姨娘见女儿似乎开了窍,极是欣慰,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。然而出院子的时候,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她听到扫地的婆子在小声嘀咕:“原来二小姐不是老爷的女儿啊,难怪老爷一直不喜欢二小姐……”
王姨娘悚然一惊,婆子声音很小,后面的她未能听清。捏了捏拳头,王姨娘摸出一块散碎银子出来,打量了一下四周,见四下无人,她若无其事的向婆子走去。
凌轻烟带着丫鬟,神色怏怏的来找若雪,这些日子,她天天厚着脸皮来找若雪,一是坚决表明自己想和若雪做“人艰不拆”的好姐妹。
二是她得封住若雪的口,让她别把自己的“克夫命”往外传,并一再强调其中定然是发生了某种误会,比如:生庚八字弄错了,或娘亲记错了她出生的时辰。众所周知,不管是解厄和批命,出生时辰也是很重要的,所谓失之毫厘,谬以千里,一点点的差距,极有可能是“贵命”和“贱命”的区别。
走到院子门口,差点和匆忙出来的王姨娘撞了个满怀,双方皆是一惊。
“……大小姐。”王姨娘很快收敛起脸上的惊愕之色,泛起笑容与凌轻烟行礼。
凌轻烟扶住丫鬟的手,狐疑的目光在王姨娘身上打转:“王姨娘,你怎么在这里?”
王姨娘笑了笑:“婢妾陪三小姐过来的。”
一直到王姨娘走远了,凌轻烟的目光都还停留在王姨娘的背影上,她总觉得,王姨娘的笑容好像泛着深意,颇耐人寻味。
王姨娘的确笑的意味深长,走在路上脑海中都不停的浮现那婆子的话,什么若雪并非老爷的亲骨肉,若雪的娘是老爷抢来的或是骗来的,还有大小姐原来不是贵命,而是个克夫克子的煞星命……拉拉杂杂一大堆。
王姨娘得到这第一手消息,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好好合计合计,看怎么样才对自己母女最有利,心情自然很雀跃。再加上看到凌轻烟,想到那婆子的话,顿时就有了幸灾乐祸的心思。
没有当面对凌轻烟冷嘲热讽,指桑骂槐的说些风凉话,只能说王姨娘还未证实这消息是真是假。
至于那婆子说若雪不是老爷的亲骨肉,也并非谎言,因为按照“滴血认亲”的套路来,若雪的血是真的不能和凌经亘的融在一起!
原本若雪以为,和凌经亘滴血认亲要费一番手脚——未免两人的血溶在一起,她必须带点搞破坏的东西,用魔术的障眼法解决这个问题。然而有天晚上,她去偷了凌经亘的几滴血,回来自己做了个实验,然后,发现两人的血压根不溶……
若雪觉得啼笑皆非,事情真是太顺利了有木有!根本不用做什么手脚,随时随地可以撇开凌家!
当然,这也不能说明凌经亘不是她亲爹。
因为亲人之间如果血型不同,血也不会相溶的,这个实验充其量只说明她和凌经亘的血型不同。打个比方,a型血的父亲和b型血的母亲,生出来的孩子血型有可能是a型、b型、ab型或o型。
总得来说,孩子的血型不一定和父母的一样。
实际上,王姨娘开始并不相信婆子的话,但那婆子赌咒发誓,声称自己从小姐和丹楹姑娘那里偷听来的。王姨娘便有些半信半疑,怎么说呢,空穴不来风,总是有点由头才有这些说辞。
若雪这边,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而卫离那边,在八月十五阴阳交替的时候,终于发现了那条能通过岷河的暗道。
看到这个暗道入口的一瞬间,卫离恍然大悟,原来这条暗道长年存在,就在被风雨侵蚀的颇为破旧的山神庙后殿。这座山神庙年代久远,但因地势和偏僻荒凉的原因,少有人来。
山神庙后殿杂草丛生,蛙跳虫鸣,在角落有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,远处看来,就像一只形像逼真的天鼋巨灵龟。说来也怪,平日这只天鼋头向西北,但到了八月十五阴阳交替的时刻,它的头会转个方向,尾端现出短尾。
萌萌哒的道长名为天纯子,他就着月光打量了天鼋片刻,然后伸脚踢了踢天鼋的短尾,众人只听“喀嚓”一阵响,正寻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,天纯子神气活现地喊道:“都闪开,不闪可别后悔。”
他的话音未落,只听一阵“嗖嗖嗖”的箭矢破空之声,这天鼋炸了毛,浑身上下带着龟壳都有箭发出,跟头刺猬似的……
众人一脸黑线,皆四散逃窜。
等天鼋射完箭,卫一满脸恳求地道:“道长,进了暗洞,麻烦你提前点打招呼。”
天纯子一脸纯善:“好。”
尔后,龟背分开两旁,露出中间,空的,众人明白了,这就是暗道。天纯子拂尘一挥:“贫道打头阵。”
卫离带着人鱼贯而入,那天鼋仿佛想来个瓮中捉鳖,等众人一进,龟背立刻合了起来。
暗道里乌漆麻黑的,伸手不见五指,幸好大家都是练武之人,目光精锐犀利,再加上有人举着夜明珠,倒可以查看暗道的情况。
天纯子果然没有吹牛,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,有机关破机关!有阵法破阵法!遇神弑神遇佛弑佛的气势十足!一路倒也畅通无阻。这是他自己的说法,卫一他们却觉得这道长老是慢半拍,总是等危险来临才喊大家跑……
这暗道里机关重重,一环扣一环,危险也是步步紧逼,若非大家的身手傲人,轻功俱都出类拨萃,不知死了几百次。
一路有惊无险,总算到达了千层窟,众人皆冷汗涔涔地向卫离建议:咱们安然无恙归来后,把天纯子宰了吧?
天纯子拽的二五八万,斜眼看众人:“还有个暗道呢,你们破?”
“……”众人齐默,破了这个暗道再宰。
去十八层找到龙形石头,又历经千辛万苦跑到顶层找到凤石,两块石头倒不大,两个人抬着刚刚好。
卫离和天纯子带着众人正要下底层,忽啦啦一群人从他们出来的暗道冲了出来,大约有百来个人,个个凶神恶煞,举刀舞剑。但除了为首的三两个人,其余人的形像大多很惨,浑身鲜血淋漓,有的还血肉模糊。
天纯子一看,噗哧就笑了,对卫一他们道:“看到没有,如果没有贫道,你们就和他们的下场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众人皆惊。
老道正得意着呢,对方为首之人气愤地道:“臭牛鼻子老道,你故意害我们!本公子带了将近五百人,被你那些机关弄的只余这些了。”
卫离掩唇轻咳,墨玉一般的双眸带笑,这人,比他家的若雪还宝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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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雪,卫离你活腻了,我哪里宝气了?这自称本公子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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