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世女皇商七十七章 他的秘密故意当面揭开身份!
冯湘兰迎上她的视线,不知道为何,她的心里竟然隐隐浮出一丝不安,紧接着,便听得安谧的声音顿了顿,继续传来,“不过……湘兰小姐将渤海王的一举一动观察的这么入微,莫不是对渤海王有意?”
冯湘兰在盛世烈焰待了这么些时间,要说她之前就怀疑过她的目的是为了柏弈,经过这些时间,也足够让她肯定这个猜测了,冯湘兰喜欢柏弈,且那份喜欢怕也不浅,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跑到她的盛世烈焰去。
想到柳絮,安谧的眸光微敛,柏弈啊柏弈,他真就有那么大的魅力么?
脑中浮现出今日柏弈急急忙忙对自己的解释,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堂堂渤海王,那般焦急无措的模样,让安谧回想起都禁不住嘴角扬了扬。
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饮么?
其他人因着安谧的话,皆是盯着冯湘兰,都没有留意到安谧的神色,倒是冯湘兰,被说中了心思,顿时窘迫不已,狠狠瞪着拆穿了她心思的安谧,却是见得她嘴角扬起的弧度,竟是觉得分外诡异。
只是,她还来不及多想,另外一个讽刺的声音便传了来……
“呵!都那般见不得人的模样了,还肖想着堂堂渤海王,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?喜欢人家,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样,渤海王若是看了某人面纱下的连,怕是要恶心得吐了吧,你说,那焰姑娘也是戴着面纱,还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呢,都是戴着面纱,可这面纱之下……呵呵,我猜,那焰姑娘面纱下怕是一张绝世容颜吧,而某人……”安心莲语气尖酸,意有所指的道,丝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,要说以前的冯湘兰,那是颇有几分姿色,说不定要去勾引渤海王,也不是不可能,可是,现在的她只会让人倒尽胃口。
“你……”冯湘兰紧咬着牙,面纱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眼,更是愤恨至极,她的容颜无疑是她心中的致命伤,可这冯湘兰,却是句句戳到了她的心坎儿里,鲜血淋漓,她想反击,可是,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。
“安心莲,她之所以这样,还不是你那别你们母女狠心害死了的不要脸的妹妹造成的!”金巧玉按耐不住了,赫然起身,一句话,也是说到了安心莲的痛处。
“金巧玉,你……”安心莲眸子一凛,也是丝毫不畏惧的起身,和金巧玉对峙,这个女人,这些时日也是嚣张至极,一心想着安家正室夫人的位置,对她也是冷嘲热讽惯了,她怎么气得过?
只是她还没有反击,安越锋便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,怒声喝道,“够了!”
二人皆是一怔,不甘的瞪了对方一眼,敛下了眉眼,安越锋不悦的扫了二人一眼,“你们就知道揭对方的短处,能不能给我消停些?有本事,便给我们安家做出点贡献!”
安心莲眼睛倏然一亮,“爹,既然二妹要去焰姑娘那里,那不如心莲跟着爹爹,替爹爹搭把手?”
安心莲小心翼翼的试探,安越锋还没有表态,却听得金巧玉的声音低低的嘟哝着,“让她出去抛头露面,还不丢了我们安家的脸?”
安心莲身体一怔,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,狠狠的瞪了金巧玉一眼,她知道,这个时候与金巧玉争辩,只会惹怒了爹爹,只能忍了,依旧期待的看着安越锋。
可是,安越锋却是皱了皱眉,沉声道,“你就好好待在家里,生意上的事不需要你插手。”
“呵呵!”金巧玉轻笑出声,幸灾乐祸的看着安心莲。
安心莲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,扯了扯嘴角,吞下心中的不甘,“是,爹,心莲吃饱了,先回房了。”
留下来,也是受羞辱罢了!
安越锋没有说什么,安心莲转身离开,转身之际,那张脸上狰狞的狠毒与不甘肆意纠缠着,金巧玉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和安越锋对安谧的和善态度,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。
她从来都不甘于现状,金巧玉嘲笑她么?安谧如今得意么?
哼,她不会容这一切持续得太久!
安心莲离开,大厅中倒也安静得多了,方才,安谧静静的看着安心莲和金巧玉的对峙,眼底尽是讽刺,对她来说,这两个女人越是针锋相对,越是不消停,便越是如了她的意啊!
而安越锋今晚怀着的心思……
安谧敛了敛眉,果然下一刻便听得安越锋的声音再次传来,催促她答应,“谧儿,你该不会拒绝爹爹的要求吧?”
安谧眸光微闪,还没来得及开口,那厢冯湘兰的声音再次传来,“爹,你不知道,二小姐怕是没有时间去盛世烈焰。”
说罢,看到安越锋疑惑的皱了皱眉,心中浮出一丝得意,随即目光转向安谧,一瞬不转盯着她,“湘兰今日回府之前,看到二小姐从一家客栈中出来,想必二小姐平日里也很忙吧!”
安谧心中一怔,眸子紧了紧,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异常,这冯湘兰看到她从客栈中出来?她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假,心中浮出一丝了然,明了了冯湘兰为何能够看到她从客栈中出来,巧合吗?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!
只是,这冯湘兰跟着“焰姑娘”又有什么意图?
“哟,二小姐果然是挺忙,我还以为,二小姐每日都在房间里足不出户,当真是如所说的那般,身子不太舒服呢!”金巧玉见此情况,立即开口附和道。
安谧嘴角扬了扬,一抹讽刺浅浅溢出,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慌张,波澜不惊。
安越锋眉心皱了皱,“谧儿,湘兰说的,可是事实?”
安谧敛了敛眉,“是,我是出去过,不过,爹爹,女儿出去走走,应该是不碍事吧。”
安越锋神色微怔,下一瞬,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笑容,“不碍事,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,既然如此,谧儿该是答应爹去盛世烈焰了吧?”
安越锋的意思,安谧又如何能不明白?
他是在告诉她,她若是答应了,他自然就不会追究她为何出门之事了,若是不答应嘛……
安谧眸光微敛,点了点头,他既然想将她送到盛世烈焰去,那她去便是!
不过……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湘兰,却是瞧见她眼底闪烁着的不甘,嘴角下意识的浮出一抹笑意。
“那太好了,你明天就去!”安越锋兴奋的道,亲自替安谧的碗中夹了一些菜,“快些吃,吃了早些去休息,在焰姑娘面前,可要好好表现。”
安谧但笑不语,脑中却是想着某些事情,冯湘兰无论是对安谧,还是对焰姑娘,都没有怀好意,这女人,怕是嫉妒着柏弈对她的热络,脑中浮现出柏弈那张俊美无俦的脸,身旁的男人太过迷人,果然不是一件好事!
安谧一边吃着,一边若有似无的看着冯湘兰,心中渐渐的有了决断!
晚餐散去,安谧回了房,金巧玉和冯湘兰母女,席间憋了一肚子的气,回到房中,冯湘兰便忍不住了,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,狠狠的摔在地上,“那安谧,去了盛世烈焰又怎样?难道渤海王还真能喜欢上她不成?”
金巧玉看了冯湘兰一眼,“既然知道渤海王不会喜欢上她,你又何必这般沉不住气?”
猛然,金巧玉好似意识到什么,又想到方才安谧所说的话,顿时看冯湘兰的神色变了变,“你对渤海王……”
冯湘兰身体一怔,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些微的慌张,金巧玉看在眼里,脸色立即沉了下去,“你忘记了你姐姐锦兰曾经……”
提到那个名字,冯湘兰更是有些慌了,忙扯了扯嘴角,“娘,我不过是因为姐姐有些不甘罢了。”
冯湘兰如是说着,可金巧玉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来,想着当年的事情,“你也知道,渤海王是个危险的主,对我们来说,更是危险,当年,要不是因着他羽翼未丰,又顾忌冯家这座大山,对那件事情,又怎会那般轻易的善罢甘休?现在的渤海王,已经不是当年的渤海王了,别说是我们,怕是连冯家……”
金巧玉说到此,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,这几年,渤海王在商业上的势头异常的迅猛,饶是她这个妇道人家,也知道,如今的渤海王,在大金朝的经济上是占着怎样重要的地位。
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,金巧玉眼里盛满了担忧,“你的姐姐锦兰已经死了,我不希望我们母女再因为那件事情受到牵连,你明白吗?”
冯湘兰眸光闪了闪,低垂着头,“我知道了,娘你放心,我自有分寸!”
“有分寸就好,还有那盛世烈焰……听闻渤海王经常去,你也小心着点儿,最好是早些离开那里。”不知为何,金巧玉的心中有些不安,今日提到锦兰,湘兰似乎太过反常了些。
冯湘兰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,但她的手心早已经出汗。
当晚,冯湘兰做了一个梦,正是梦到了当年的事情……
翌日一早,金巧玉进了冯湘兰的房间,见**的冯湘兰满头大汗,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,“这丫头,是做噩梦了么?”
正要准备将她从噩梦中叫醒,却是听得冯湘兰口中喃喃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也没有办法……原谅我……原谅……妹妹……原谅……”
金巧玉听着她口中断断续续的话,眉心皱得更紧,她梦到什么?她在跟谁说对不起?
“啊……”冯湘兰猛然惊坐而起,意识到自己在**,这才闭上眼,剧烈的呼吸着,是梦,还好是梦,可即便是梦,冯湘兰脑中的那个画面和梦中的场景却是挥之不去。
“湘兰,你怎么了?做了什么噩梦?”金巧玉赫然开口,一瞬不转的看着冯湘兰。
冯湘兰身体一怔,睁开眼,看向床边站着的金巧玉,眼睛倏地睁大,娘……娘她怎么在房间,那么方才……
“湘兰,你到底怎么了?你做了什么梦?为什么一直说着对不起?你还说‘妹妹’,什么妹妹?”金巧玉继续追问,似要弄清楚她心中的疑问。
冯湘兰一惊,她说了梦话?娘听到了吗?
冯湘兰敛了敛眉,努力掩饰她的不自然,扯了扯嘴角道,“娘,我做噩梦了,我梦到了姐姐,我不停的替姐姐向渤海王说对不起……”
“是吗?那妹妹呢?”金巧玉眉心依旧紧皱着,怀疑的看着冯湘兰。
冯湘兰感受到金巧玉的视线,眉峰一皱,咬了咬唇,神色显得异常激动,“娘,你难道不相信湘兰吗?湘兰是你的女儿啊,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情,姐姐要不是为了湘兰,也不会犯下那么大的错,这些年,湘兰一直被愧疚折磨着,这样的梦,不是第一次,每每梦见姐姐的死,对我来说都是折磨,娘,你在怀疑什么?”
金巧玉似能体会到那种失去女儿的痛,叹了口气,拍了拍冯湘兰的手背,“娘没有怀疑什么,不过是梦而已,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,你也莫要想太多,你姐姐她……定也希望我们安安稳稳的。”
冯湘兰别开眼,心底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。
“快些收拾一下起来,那安谧,已经去了盛世烈焰了。”金巧玉催促道,随即起身走出了房间。
留下的冯湘兰,却是整个人再次躺在了**,目光呆滞的看着床顶,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……
梅家少爷死在柳府,柳家老爷和柳夫人欲毁尸灭迹,却被州府大人当场发现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荣锦城,街头巷尾,四处都谈论着这件事情。
安谧到了盛世烈焰,知道焰姑娘真实身份程瑛和柏弈皆是十分诧异,姑娘这般进出盛世烈焰,不怕人怀疑吗?
二人虽然吃惊,倒也没有说什么,倒是冯湘兰在到了盛世烈焰之后,听闻安谧进了焰姑娘的房间之后,就没有出来过,心中禁不住好奇,安谧在焰姑娘房间这么久,是在干什么?并且,渤海王还在房间里呢!
想到此,冯湘兰心中的嫉妒,再次冒了出来,昨晚,她还想着,渤海王定也不会看安谧一眼,而现在……虽是三人在房间,却也给了安谧许多让渤海王看到她的机会,而她呢?
想到娘亲早上的交代,她的心里就烦躁至极。
好不容易到了傍晚,她这才见得焰姑娘和渤海王双双出了房间,却并没有看到安谧的身影。
二楼,安谧刚出了房,目光就不着痕迹的瞟到了冯湘兰,正瞧见她往这边看,面纱下的嘴角,禁不住扬了扬,对着身边的柏弈淡淡的开口,“今日让你看一出免费的好戏!”
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,看安谧的神情异常光彩熠熠,免费的好戏?是和今日她为何以安谧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走进盛世烈焰有关吗?
想到这点,柏弈的心中更是跃跃欲试了起来,好戏?他可是很期待呢!
二人下了楼,自始至终,安谧都感受得到那一道视线紧随着她,直到二人出了盛世烈焰,上马车前,安谧更是高调的开口,“多谢王爷相送了!”
柏弈眸光闪了闪,这安谧,到底唱的是哪一出?
不过,他倒也没有说什么,跟随着安谧上了安谧的马车。
铺子中,好些伙计都交头接耳起来……
“王爷对着姑娘真是太好了,你们说,姑娘以后会不会成为王妃?”
“那是自然,姑娘和渤海王郎才女貌。”
“对,即便不是王妃,当一个妾室,也定是王爷的宠妾。”
一时之间,盛世烈焰中极其热络,冯湘兰面纱下的脸色却是倏然一沉,“这以后的事情,谁说的准?”
说罢,便大步走出了盛世烈焰,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,冯湘兰咬了咬唇,最终还是跟了上去……
马车上,安谧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,而柏弈的目光,却是自始至终都停在安谧的身上,安谧任他看着,她知道,自己若是太过在意,反倒是会让这渤海王得寸进尺,她不想给他任何机会!
心思放在冯湘兰的身上,安谧敛了敛眉,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,“让马车走慢点儿。”
太快了,让人跟丢了,那好戏就泡汤了。
马车放慢了速度,也没过多久,马车便到了往日的客栈,安谧和柏弈二人下了马车,吩咐车夫离开,在进客栈之时,安谧不着痕迹的朝着街口瞥了一眼,果然看到那一抹小心翼翼追随着的身影。
呵!来了么?
“走吧!”安谧看了一眼柏弈。
柏弈微怔,他知道,这客栈对安谧来说的用途只是换装,安谧的意思是让他一起进去么?这……脑中跳出一个念头,但很快便被他给否定掉,这女人,哪里有那么开窍,若真是开了窍了,他也不会如此悲催无力了。
且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!
柏弈如是想着,跟着安谧进了客栈……
客栈外,冯湘兰看着两个人同时进了去,一双手早已经紧握成拳,这是焰姑娘的住处,那渤海王进去……
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,冯湘兰的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儿,咬了咬唇,冯湘兰内心挣扎着,她应该做些什么才对!
对,她该做什么?
冯湘兰不停的踱着步,又过了好片刻,依旧没有看到渤海王出来的身影,终于,冯湘兰心中一横,似做了决定,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,大步走进客栈……
客栈的房间里,一进了房,柏弈便被安谧凉在房间里,柏弈坐在椅子上,自顾自的喝着茶,目光却是不时的瞟向遮挡着某人的屏风,自进了房,安谧便到了屏风后,不用想,柏弈也知道,此刻那屏风后是怎样的美景。
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,因着他的身份,倒也有许多女人投怀送抱,他连看都不屑看一眼,可是,到了安谧这里,一切却是大逆转。
将茶杯送到唇边,柏弈却是尝不出茶的味道,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,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苦笑,他恨不得上前,一窥屏风后的美景,可是,却又担心自己的唐突,会将安谧推得更远。
想到自己昨日小心翼翼的解释,安谧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竟什么情绪也没有!
“哎……”柏弈禁不住叹息了一口气,满心的无奈与挫败,一抬眼,正巧看到安谧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,柏弈的眼神依旧专注而温柔,但到了安谧那里,安谧却只是淡淡的别开眼,没有再看柏弈一眼,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。
柏弈嘴角禁不住抽了抽,这安谧,还真是没将他当回事!
正此时,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,随即便听得外面的客栈掌柜的声音响起,“姑娘,您的客人到了。”
安谧敛眉,静静的喝着茶,朗声道,“请她进来吧!”
而柏弈却是微微挑眉,想到方才在回房间之前,安谧特意对客栈掌柜的交代,客人?他倒是要看看,什么客人!
门轰然被推开,门内,安谧背对着门口坐着,但柏弈却是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,看到门口掌柜的领着的那人之时,柏弈的眉心皱了皱。
而门口,冯湘兰在柏弈的视线之下,却是一怔,浑身更是紧绷了起来,方才,她进了客栈,仅仅是向掌柜的打听了焰姑娘所住的是哪间房,却没有料到,那掌柜的竟然十分热络的招呼着她,还告诉她,说焰姑娘在房中等她!
冯湘兰当时便是一惊,瞬间明白过来,焰姑娘知道她在跟踪她!可是,她又是怎么知道的?自己明明那般小心翼翼……
冯湘兰第一个念头是离开,可是,下一刻,她便打消了念头,既然焰姑娘已经知道了她在跟踪,即便是今日不面对,明日到了盛世烈焰终究是要面对的,况且,一想到渤海王和焰姑娘在房中,她更是坚定了她的决定。
跟随掌柜走到房间门口的一路上,冯湘兰不断想着,焰姑娘会怎样对她,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,她告诉自己,等会儿在焰姑娘面前,她一定要好好应对。
“进来吧!”安谧的声音响起,不若焰姑娘平日里的低沉,反倒是清脆许多。
这不禁让冯湘兰皱了皱眉,收回神思,目光落在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上,那衣裳怎么有些熟悉?可是,她没有时间去思索太多,抬步走进了房间。
房门被掌柜了在外面拉上,紧接着,房间里的气氛分外的压抑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这倒是让冯湘兰更加的紧张起来。
柏弈看着冯湘兰,即便是那张脸毁了,即便此刻她的脸上戴着面纱,这人出现在他的面前,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,想到姐姐当年的死,柏弈握着茶杯的手倏然收紧。
安谧留意着柏弈的神色,她一直都猜测柏弈和冯湘兰的那段过往不简单,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过往,柏弈看冯湘兰的眼神,似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。
突地,砰地一声,柏弈手中的茶杯宣告碎裂,房间里的两个女人皆是一惊,但安谧却要镇定许多,倒是冯湘兰猛地跪在地上,“王爷……王爷息怒!”
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出现在柏弈的面前了,显然,当年的事情,依旧没能让他释怀!
冯湘兰想到什么,眸光闪了闪,“王爷,我是湘兰,我姐姐已经死了,她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!当年的事情不关我的事,你的仇已经报了!”
安谧微怔,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她震撼的,她今日的目的,是为了冯湘兰,可是,却没有料到,竟然听到这样的消息!
冯湘兰有姐姐?这一点,饶是前世,她也是不知道的!
冯家远在渤海王的属地,就算是柳家在京城安了家之后,她也不曾听闻关于冯家女儿的事情,有时候听各位夫人们提起冯家之时,也是迅速的避开,好似冯家是禁忌,冯家女儿更是禁忌中的禁忌一般。
柏弈亲手杀死了冯湘兰的姐姐?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愤怒,能够让渤海王亲自动手?甚至连看到冯湘兰,也是这般迁怒?
安谧敛了敛眉,看了柏弈一眼,猛然察觉到他手上的鲜血,心中一怔,几乎是下意识的,安谧迅速起身,拿出怀中的绣帕,一把将他的手拉过来,用绣帕将被割伤了的手包住。
柏弈脸上的怒气异常的狰狞,冯湘兰抬眼承受着那愤怒的气息,抬眼看着‘焰姑娘’的举动,心中的嫉恨更浓,可是,下一瞬,她的脸便彻底的僵住了,双眼不可思议的瞪大。
她看到那‘焰姑娘’抬起了脸,脸上没有了面纱的遮盖,那张脸分明就是……
“安谧!”冯湘兰此刻忘记了害怕,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张脸,眼里除了吃惊,便是疑惑,怎么会?怎么会是安谧呢?
方才,她分明是看着焰姑娘和渤海王进了客栈,再无他人,怎么此刻在她眼前的却是安谧?!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冯湘兰脑中快速的思索着,有一个念头在脑中迅速的清晰的起来,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又变,可是,她却是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猜测。
怎么可能呢?安谧是安谧,安谧又怎么会是焰姑娘呢?
想到自己昨晚对安谧的讽刺,脸色更是苍白了些许。
安谧意识到冯湘兰的反应,嘴角禁不住扬了扬,不错,她今日就是要和冯湘兰摊牌,她倒是要看看,让这冯湘兰知道,安谧就是焰姑娘的秘密,她又能如何!
“湘兰小姐,何必这么吃惊?你跟踪我,能够察觉到我的这个秘密,你应该高兴才对,不是吗?”安谧一边细心的为柏弈包扎,一边淡淡的开口道,看到冯湘兰的那份不可置信,她的心里甚是满意。
冯湘兰便是再不愿意相信安谧和焰姑娘就是同一人的事实,此刻,听见安谧的话,她也是不得不面对,这个结果,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。
安谧竟是焰姑娘?!
想到当日自己求焰姑娘收留她在盛世烈焰时的情形,想到自己昨晚讽刺渤海王不会看得上安谧的情形,冯湘兰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。
安谧这是在回击啊!
就像一个无形的巴掌,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,想必昨晚,安谧就已经将她当成一个笑话在看了!
不,不仅仅是在昨晚,自从自己进了盛世烈焰,安谧怕就在看她的笑话了!
原来,柏弈对焰姑娘的殷勤,就是对安谧的殷勤啊!
冯湘兰紧咬着唇,心里的嫉妒与不甘肆意高涨着,迎上安谧那淡然的眸光,冯湘兰的眉心更是皱了皱,“我是该高兴,安谧,你就不怕我知道了这个秘密,会向世人揭开你的身份吗?”
安谧呵呵一笑,却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,“你觉得,我既然敢让你知道,还怕身份被揭穿吗?”
冯湘兰脸色僵了僵,是啊,方才的一切,分明就是安谧设计好了的,她有意让自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就不怕她揭穿,说不定,她还巴不得她来揭穿呢!
不错,现在的安谧,不在意身份是否被揭穿,以前之所以会隐瞒她安谧的身份,完全是为了不让柳家起疑,但是现在,柳家已经不被她放在眼里了,现在,反倒是希望以安谧的身份,出现在世人的面前。
而冯湘兰……这个女人,必定也不会甘心为她的棋子吧!
“湘兰小姐现在就可以出门去,大声喊,就说焰姑娘是安府二小姐安谧。”安谧敛了敛眉,淡淡的开口。
冯湘兰咬了咬唇,她才不会这么做,这么做,对安谧只有好处啊!
只要焰姑娘是安府二小姐的事情一公之于众,那么安家……那安越锋怕更是要将安谧当宝了,那么自己和娘亲在安家,便是更加没有地位了!
“湘兰不是多嘴之人!”冯湘兰敛眉,低声道,压下心中的不甘。
“哦?是吗?我还真希望,你是多嘴之人!”安谧挑了挑眉,已然将柏弈的手包扎好,一抬眼,对上柏弈深沉的双眸,心中微怔,又是那种专注的眼神,这男人,方才不还那般愤怒么?此刻却……
眉心皱了皱,安谧松开柏弈的手,将注意力全数放在冯湘兰的身上。
而柏弈,心中却是有些怅然若失,同时也有一个奇怪的发现。
方才,看到冯湘兰,他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恨,即便是那件事情过了这么久,即便是知道冯湘兰不是冯锦兰,方才他还是激动了,关于冯家的一切,都能够成为他记起当年那件事情的导火索。
可是,就在安谧碰到自己的手,专注的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,他的怒火却是渐渐的平息了下来。
看向那地上跪着的冯湘兰,柏弈眸子紧了紧,这便是安谧今日要他看的好戏么?
安谧这女人,未免太张狂了些,明明知道冯湘兰权衡利弊,便是知道焰姑娘是安府二小姐的身份,也不可能四处宣传。
她这是故意耍了冯湘兰一把啊!
看冯湘兰眸中的神色,柏弈眼底依旧冰冷,但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,朗声对着安谧道,“本王倒是希望站在本王身旁的你,是没有戴面纱的你!”
他总有一天,会让所有人看见他身旁的安谧。
温柔的语气,让在场的两个女人,神色各异,安谧嘴角抽了抽,微微敛眉,看着没有丝毫波动,可眸中却有一丝波澜微微泛了开来,但只是一瞬,便又彻底消失。
冯湘兰心中的嫉恨更是浓烈,她清楚的认识到了一点,柏弈自始至终,都是只对安谧好而已啊!
她恨,为什么会是这样?安谧为何会这般好运?
而她却……
想到柏弈方才看到她时的震怒,那过往,渤海王从来都不曾放下,而自己……想要亲近渤海王,怕更是难上加难!
“天色晚了,我也该回去了,湘兰小姐若是不介意,可以跟安谧一起回府,反正也顺道不是?”安谧柔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,嘴角微微扬着,看冯湘兰此刻的模样,颇有几分得意。
明明知道她的秘密,可是,却更害怕那秘密被揭穿,呵!这还不够让冯湘兰憋屈的么?
“不,不了。”冯湘兰下意识的拒绝,跟安谧一起回府?怕是一路上都要承受安谧那看她好戏的目光了。
“既然这样,那就不送了。”安谧眉毛一扬,下了逐客令。
冯湘兰抬眼看了看柏弈,紧咬着唇,却是迅速的起身,仓惶的逃出了房间……
房间里,只剩下柏弈和安谧二人,安谧想到什么,却是坐了下来,目光落在柏弈的受伤的手上,眉心下意识的紧皱着。
“你不问我,为何看到冯湘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?”柏弈目光紧锁着安谧,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段过往。
安谧皱了皱眉,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问,敛了敛眉,“安谧不过是王爷的合作伙伴,有些事情不应该知道得太多!”
“你这女人!”柏弈嘴角微抽,狠狠的瞪了安谧一眼,但随即,眼底却是无奈与自嘲,他第一次对人主动提起那段过往,可对方却说,不应该知道得太多?!
这女人,还真有将他气疯的本事!
不想知道得太多么?可他方才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好奇,她却说不应该知道得太多!
哼,她不想知道得太多,他还偏偏不让她如意了!
敛了敛眉,柏弈只当是没有听见安谧方才的话,继续说道,“冯湘兰说的不错,我亲手杀了她的姐姐冯锦兰,那是因为她该死,若不是那个女人,我的姐姐也不会难产而死!”
柏弈的语气异常的平静,但是在那平静之下,却是深入骨髓的冰冷。
安谧身体一怔,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!
世人只知道筠公主生下了女儿之后,便过世了,却不知道,她过世的真正原因。
“你知道吗?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,在那皇宫之中,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,她仅仅比我大两岁,又是一个女子,却努力的为我遮风挡雨,我曾发誓,有一天定会变得强大,让自己有能力将姐姐护在羽翼之下,谁也休想伤害!
我们在皇宫汲汲营营的活着,直到封了王,我带着姐姐去了封地,姐姐嫁了人,怀了身孕,我看到姐姐脸上的笑容,以为她很幸福,可她却没有让我知道,她心里的愁苦。
那个男人娶了姐姐没有多久,便有了新欢,那新欢野心倒是不小,她要的是我姐姐的正室位置!”
柏弈说到此,眼底的冰冷更浓烈了些,安谧听着,心中不禁怔了怔,一个猜测在她的脑中成型,下意识的开口道,“那新欢……是冯湘兰的姐姐,冯锦兰?”
柏弈看了一眼安谧,嘴角扬起一抹笑意,这女人,总是这般聪明,不过……
“不,是冯湘兰!”柏弈利眼眯了眯,眼底的恨再次凝聚。
安谧一惊,竟是有些不可思议,冯湘兰?那为何柏弈方才又说是冯锦兰害筠公主难产?
安谧心中的疑问不断的冒出来,有一点她却是更加明白,当年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啊!
安谧看着柏弈,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,可过了好一会儿,柏弈却没有再开口,安谧眸光闪了闪,“后来呢?”
话刚问出口,柏弈看着她的眼神之中便多了些微的戏谑,随即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本王倒是记得,方才有人说,不应该知道得太多的!”
安谧神色一僵,嘴角禁不住微微抽了抽,脸上顿时浮出一抹尴尬,但很快便敛去,淡淡的开口,“天色不早了,我该回府了。”
说罢,安谧迅速起身,可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一步,一只大掌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儿,那灼热的触感便是隔着布料,也是那份真切的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,安谧心跳加快了些许,正要挣脱,却听得柏弈在身后响起,“你这女人,既然想知道,表现出来又如何?何必这般压抑着自己?只要你想知道的,我都会告诉你,不会有半分隐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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