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水河面,河水炸裂,一蓬蓬水浪喷上了半空。水花四溅中,一头头猰貐破水而出,发出刺耳难听的婴啼声,向半空的巨舫扑去。这些龙首蛇身的红色怪物,也不知道是如何在鹅毛能沉的弱水中生存。它们跃出了弱水,直上十米来高的之处,重重地撞击在巨舫上。
一头猰貐撞在巨舫的船首,整艘浮空船顿时摆了个快九十度的弯,把船上甲板的战士晃得满地打滚。战士从血浆上滚过,立时个个成了血人。
两头猰貐从巨舫左右跃起,张嘴咬来。
甲板上韩习朝一头猰貐弹了过去,他跳上了猰貐的身上,手中霜剑刺下,再往前一划。立时猰貐节节结冰,眨眼的功夫,就变成了一座冰雕。跟着咔嚓咔嚓响起,一条条裂痕出现在猰貐的身上,这头猰貐迸碎成了数截,大头摔在了甲板上,身体则掉下了弱水。先是在水面上浮了片刻,最后全沉进了河底之下,消失不见。
另一头猰貐则受到了陆寒和马克的招呼。
陆寒双手往前推去,数道火柱从他双掌中激喷出去,猰貐当头撞上了火柱,烧得滋滋作响。马克则浮上半空,双手压下,数十条粗如儿臂的电光不断劈打在猰貐的身上,炸得它赤红的身体皮开肉绽。但这头猰貐并末立刻死去,它背上那些红色的触须飞舞了起来,如同一条条长鞭般抽向马克和陆寒。
这时又有几头猰貐从水中跃起,其中一条直接撞进了巨舫底部的龙架处,首尾扭动,背上触须狂舞,竟从底舱撞了进去,又从左侧船身钻了出来,生生把巨舫钻出两个硕大的窟窿来。巨舫那些似铁非玉的夹层,居然经不住猰貐的钻击,不断从两个窟窿里洒满大量的木屑和各种碎片!
甲板上,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战士们,在另一头猰貐猛撞船身尾端时,又给震得立足不稳,变成了个个滚地葫芦。这时巨舫朝一侧倾斜,甲板上的战士和黑骑,纷纷朝着那往下沉去的一侧滑倒。
卫臣已经异变成了血公爵,他用那条晶质长尾钉进了甲板,才固定住自己的身体,没有滑落下去。就在这个时候,婴啼之声大作,一头猰貐跃过船栏,大头在半空拐了个弯,张开着满布巢牙的大嘴,朝他咬了下来。
人在甲板上,卫臣已经可以闻到猰貐那大嘴中喷出的浓郁腥气。他抬起血噬魔臂,掌心裂开,一团浓郁的血光从口器中亮起。下一刻,血光冲天,如同火山暴发的火柱一般冲天而起,撞进了猰貐大张的嘴巴里。
立时,这头猰貐那像蛇似的身体不断扭动,身体表面隆起了个个肉包,有血红色的光芒像利刃般从那些个肉包里不断刺出。猰貐惨叫了声,忽然身体节节炸开。鲜血、皮肉、骨骼和内脏的碎片漫天洒下,被卫臣那一记如同大炮般的血王枪生生撑炸了身体,哗啦啦地落到了甲板上,把卫臣以及周围数人淋成了血人。
扑通一声,嘴里冒着黑烟的猰貐大头落到卫臣的脚边,那龙首上的眼睛仍大睁着,瞳仁里透着不甘的神色,然后缓缓闭上。
卫臣刚松了口气,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叫。他寻声看去,暮雪的身体正往上升起,女孩脚底下的甲板隆起。暮雪连忙跳往一边,甲板立刻炸得粉碎,从甲板下一头猰貐窜了出来,狠狠撞向旁边一根船桅。同时背后触须急舞,暮雪连忙在身前布出一面冰盾,却挡了几根触须后被触须抽碎。其中一根触须抽在她的身上,把暮雪抽飞了出去,掉出了船外!
卫臣大惊,转身便也从船栏跃出,在身后胡小九几人的惊呼声中,朝下堕的暮雪掠了过去。
风声呼啸,眨眼之间,卫臣已经来到女孩的身边。伸手一捉,便捉住暮雪的手臂,卫臣朝她露出一个笑容,忽然两人身下的河面,河水猛然炸裂,从河中一头猰貐破水而出。从河中跃起时,那脑袋上的人脸花纹朝两边舒展,于是这头猰貐翻出了眼珠,张开了大嘴,只等两人落进嘴里便一口咬下。
卫臣闷喝一声,手臂一提,便把暮雪往上拉起。暮雪在半空翻了个身,正好落在卫臣的背上。她抱住了卫臣,纵使此刻置身于险境之中,但抱着这个男人宽广的后背,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。
卫臣左手张开,从掌心处喷出如泉鲜血,血液在无形力场的牵引下形成了长刀状。极血刀在手,卫臣朝下方猰貐横挥一刀。
半空中突然亮起璀璨的血色光华,惊人的刀鸣压过了猰貐的婴啼,只见一片血光洒落,那片血光如果细看的话,会发现它们是由无数的红色线条织就而成。血光如潮,拍进了猰貐的嘴里,一路延伸而去,直达猰貐尾部。这头猰貐眼珠中闪过惊惧之色,接着大嘴朝两边裂开,最后整条蛇身在半空中分,朝左右倾倒,大片血浆和内脏从尸体中洒了出来,瞬息间把下方一段河面染红。
卫臣和暮雪两人从分开的蛇尸间经过,眼看就要落到河面,暮雪双手朝河面压去,顿时河面迅速结冰。一片红色的冰层出现在河面之上,卫臣抱紧了暮雪,背后蝠翼不断拍动,把堕势大幅度降低之后,才以半蹲的姿势砸到冰层上。
冰层立时裂开,开始朝河水里沉下。卫臣不及细想,双脚用力一撑,从河面掠过。背后双翼不断拍打,最终背着暮雪滑过河面,落到了河岸之上。卫臣在河岸草地上擦出了数米,才停了下来。两人拍掉身上的青草,从地上站了起来,互相看了眼,都苦笑了起来。
他们虽回到河岸,却未曾过河,等于白忙了一场。反而是弱水上的巨舫,尽管被几头猰貐纠缠着,但有韩习和其它黑骑不断反击,巨舫正摇摇晃晃朝着弱水另一边落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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