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小妹虽然换了身华丽的红裙,恢复了玄武王的装扮,却因为懈怠救了,舒服懒散惯了,依然没找回当玄武王的感觉。
所以当苏清歌被郭嘉押进屋的时候,陆小妹还叼着一块桂花糕,倚着老虎,抱着小猴子,懒懒地躺在榻上无聊地翻来覆去摆弄着那件祁宇默做给她的粉裙子。她就想不明白了,为什么祁宇默做给她的裙子都比宫里的裁缝还要合身,难道滚床单的时候他把尺寸都量了个遍?
“咳咳,主上,主上?”郭嘉轻咳,打断了陆小妹的桃色乱想,“人带到了。”
“呦,来啦!哎呦,婉妃娘娘大驾光临,怎么还不奉茶?”
陆小妹将自己的茶盏推了推,“顺便给我也加一杯热腾腾的牛乳,多放点糖……”
方姑会意一笑,拉着郭嘉转身离开了主殿。
屋中只剩下了陆小妹和苏清歌二人。
苏清歌倒是已经料到会沦落到此日境地,也不慌乱,依旧昔日的贵族模样,像是审视自己家一样环顾四周,当看见老虎的时候却是一惊,可从小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已经渗入骨髓,淡然盯着小妹讥讽道:“玄武王终于露出真面目了,也不知道之前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,装腔作势避而不见,如若不是玄武王不肯现身,本宫也不必费尽周折……”
“是嘛,”陆小妹坐起身来,拍了拍老虎,“易容乔装只不过是因为私事,比较方便,毕竟身在高处,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,很不方便,这个你肯定懂得……只是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关注我。好了,如今你也见到我了,我也承认我就是玄武王……然后呢?你想要签名吗?”
“你,啊!”
见到老虎向自己扑来,苏清歌腿一软,从椅子上滑落,楚楚可怜地趴在地上周身战栗,害怕地退缩,“别,别过来……”
“大虫,回来,别吓坏了苏妹妹,”陆小妹拍了拍老虎的头,微笑,“抱歉抱歉,他一向喜欢美人,一见到美人就情不自禁地扑过去了,哈哈哈……”
苏清歌打量着陆小妹的举动,依旧看不懂眼前的红衣女子,因为未知,所以又平添了些许畏惧,依然战栗地坐在地上,费解问道:“你,你究竟想要如何?!夺了青龙王的心,害得鸾儿人不人鬼不鬼,如今坐成为了一国之主,我只不过是替鸾儿讨个公道罢了!你要杀就杀,我是不怕你的!”
如果之前陆小妹还对苏清歌高看一眼,觉得她是个这乱世中的可怜人,现在陆小妹完全面对被吓得错乱的苏清歌完全没了兴致,连逗她都觉得乏味,收起了所有的笑容,冷笑道:
“人不人鬼不鬼?你见过鬼么?花似鸾她做了什么恶心事我懒得说一遍脏了自己的嘴,你去亲自问问你的好闺蜜吧!”
陆小妹打了个响指,方姑端着一个紫金方盘进了屋。
陆小妹不耐烦地挥手,“吓唬人这么小儿科的把戏我懒得搭理,不过你竟然拿宝宝做文章 ,这实在戳到我的痛处了,说实话我很不愉快。昨日先行离开,闲得无聊,便想起你和我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呢!自从本王登基以来,就立下了个规矩,别人不来犯我,我不会犯人,但是如果有人敢惹我,至少要原数奉还!赶上本王心情不好了,一定要加倍奉还!别以为你是容宇的宠妃本王就不敢动你!来,郭嘉按住了,方姑,将这壶流毒给她灌下去!”
“你,你……不,不!”
苏清歌吓得花容失色,慌乱地躲避,可自小长在深宫的她怎么能抵抗得了五大三粗的郭嘉?只见苏清歌大睁着眼睛瞪着陆小妹,好像濒死的女鬼,嘴角渗出晶莹的烈酒,喉咙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,转眼间,一壶烈酒被灌进了肚。
陆小妹托着下颌满意地打量着苏清歌,微笑,“怎么样,婉妃娘娘,流毒的滋味如何啊?”
烈酒刺激得苏清歌涕泪横流,“……咳咳咳……咳咳,你这个恶毒的女人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你不……”
陆小妹拍拍屁股,抱着小猴子起身,走到苏清歌面前,蹲下身来,“娘娘,您先开始恶毒的,本王只是悉数奉还。你是不是很费解我为什么没有中流毒么?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可,你以为那晚灌我喝下的是流毒,却被人替换成了面粉,所以我没事,明白了吗?”
“面,面粉?”苏清歌捂着口鼻,错愕地盯着眼前人,“你……”
陆小妹拾起地上的琉璃酒壶,舔了一下壶嘴,哈哈大笑道:“没错,刚刚灌你喝下的也是擦了面粉的烈酒。这样的特别的味道,不能本王一人独享,娘娘也尝到了,味道,如何啊?”
“……”苏清歌微怔,不解,“你为何……不杀了我?”
“没有好处,杀了你又能如何呢?再说本王死里逃生,也想积点福,事情别做绝了,以后好办事。”
陆小妹站起身来,俯视着苏清歌,忽然觉得她活得太轻松了,什么都不必操心,什么都不用管,只要有一张好皮囊,有一个好出身,虽然受人摆布,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享受着锦衣玉食。
苏清歌哀哀道:“你果然是王……和他们一样的心机算计,都不过是互相利用……都不过是利用我达成目的罢了……”
“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,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子,即使生得花容月貌,最多也就嫁个好人家,差一点就沦落到妓坊去做头牌了!人之所以要成群结队在一起,就是互相利用。人都是脆弱的,你说利用也好,互相慰藉也罢,都是你一念之差。不想被人利用,那也别总想着利用别人让自己锦衣玉食!”
陆小妹冷冷地看着呆望着自己的苏清歌,“你自怜自哀,也许对容宇有用。可和乱世的百姓比起来,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可怜。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,他们劳碌一生只求温饱。你有什么资格装可怜!?”
“……哈哈,哈哈哈哈……”
苏清歌先是愣住,随即冷笑着站起身来,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眯起眼,“尚筱舞,你厉害,我记住了!不过……”
苏清歌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可当陆小妹好奇,转身想要问的时候,蓝衣女子擦肩而过不再多说一字。
陆小妹看着愤恨离去的蓝色身影,耸了耸肩膀,悠悠道:“慢走不送喽您嘞!”
送走了瘟神,伸了个拦腰,放松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,陆小妹哼笑道:“进来吧,朱雀王,老在门口站着是打算今夜做我的护卫吗?”
“哈哈,玄武王英明。”容宇出现在门口,推门而入,瞥了眼一旁的老虎,不见外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,“将才多谢玄武王照顾内人。”
“不敢不敢,”陆小妹摸着怀中小猴子的头,白了容宇一眼,“自打我派人将她押来,你就一路跟着,我要是真的对她做什么,你肯定不念我的救命之恩,为她报仇。我还没有傻到要和一个不值得的人置气。虽然我的确很生气……”
容宇拱手赔笑:“若是触目了玄武王,本王替她赔个不是,还希望玄武王莫要生内人的气了。”
门外响起了敲门声,方姑的声音传进来,“主上……”
本想起身,哪知容宇先行一步打开门,接过了方姑手中的茶盘。
“你下去歇着吧,”看容宇这般殷勤,陆小妹也觉得应该,毕竟饶了苏清歌也算是卖容宇个面子,便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,对方姑点了点头,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陆小妹接过容宇递来的一杯牛乳,看着热气弥漫出的奇特轮廓,心情好了些,叹息道:“我不是气她,我是在气自己又多管闲事。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事,当初在船上就不救你了。你死了,她也就是个亡国奴,落在祁宇默手里,早早去陪她的好姐妹不是正好……”
见能言善道的容宇许久没有搭话,陆小妹转过头,正看见容宇不知何时走到了榻前,伸手摸了摸老虎的头。
陆小妹将剩下的半杯牛乳给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猴子,没注意到大虫已经闭上了眼睛。小妹笑着调侃容宇,“你倒是悠闲。”
“怎么玄武王要下逐客令了?”容宇好奇地拾起榻上的那件水粉色裙衫,扭头向她询问,“没想到玄武王也喜欢这么小女子的颜色,这款式看起来好像还是青龙国的……”
“一位故人送的,”陆小妹逗着怀中的小猴子,瞥了眼祁宇默做的裙衫,“没想到朱雀王与青龙打了一年,倒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了解不少,想来也是花丛遍赏。怎么不去哄哄你的爱妃,竟然这般悠闲在我这里逗留,不像朱雀王的风格嘛!”
“故人啊……”容宇背对着她,触摸着如水清凉的蚕丝薄裙,笑得意味深长,“本王也有很多故人,眼看着爱妃也要成了故人,救命恩人也要成了故人,便什么心情也无了……”
陆小妹逗弄小猴子的手顿了顿,扬眉轻笑:“救命恩人算什么,还是好好哄好你的爱妃吧!将来断子绝孙了可别怨我没事先告诉你!”
“若能得一生挚爱,断子绝孙又何妨。”容宇迎上陆小妹的目光,“青龙王可以,我又有何不可!”
“……”
陆小妹酸得撇了撇嘴,“敢情你们相爱想杀啊,你还把他当偶像了!算我多管闲事……嗯,怎么有点困……你……”
陆小妹摇了摇头,忽然觉得眼前的小猴子变成了两个,三个……容宇也变成了三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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