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皇子禹安年快速的下了马,一把扶住禹景焱,双目微微阴沉,他看了一眼身旁瑟瑟发抖的福子,语气不悦道,“五哥他怎么会伤成这样!你,还有那些暗卫,你们都是死人吗!?”
“启禀七皇子,那些人,那些人都死了……”
福子颤颤巍巍的说道,眼睛里带着恐惧,“奴才只是帝都据点的暗卫,奴才,奴才根本不知道啊……”
“就你这德性,还是暗卫?”
禹安年吩咐人把禹景焱抬上马车,然后以一种蔑视众生的眼光望着福子,冷笑一声,“贪生怕死,可不是一个暗卫该有的品质。”
福子紧紧的拧着拳头没有说话,只是像一只狗一般匍匐在禹安年的脚下,对他来说,即便是暗卫,是一个潜伏在黑暗里的杀手,命对他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。
“你说对不对?”
禹安年却非要福子说出个所以然来,他一把掐住福子的脖子,只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正在越烧越旺,汹涌澎湃的叫嚣着想要杀死人。
“来人,把他拉下去,处死。”
禹安年淡淡的说道。
“七皇子你不能随便处置我,我是景王殿下的人!你不能随便……”
福子冤枉的叫嚷声还没喊完,就被侍卫的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,禹安年冷冷的看着他被拖下去,面色毫无波动。
“回宫。”
他说道,然后瞥了一眼马车里已经昏死过去的禹景焱。
禹安年的母亲同禹景焱的母亲一样,都是宫女出身,只是到底是同人不同命,禹景焱虽然也有一个宫女母亲,却好在宫女生了孩子之后被抬为了妃子,虽然不是很受宠,但是靠着几分手段也在后宫之中争得了一席之地,再加上禹景焱生性聪明,是以皇帝在各位皇子中除了喜欢释王,也格外喜欢他。
更重要的是皇后的亲生女儿韶元公主也被他勾搭上了,而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是韶元公主,所以禹景焱这些年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。
而他禹安年呢?
他也有一位宫女出身的母亲,但很可惜,他生下来后母亲死亡,他没有被皇帝看中,亦没有送到哪位嫔妃的身边扶养,而是被随随便便的扔在永巷之中,和唯一的奶娘相依为命。
这样艰难的日子,一直维持到他七岁的时候,直到八岁生日的时候,他事先探到皇帝那日会从永巷经过,于是饭菜里下毒毒死了奶娘,他痛哭流涕的声音终于引来了皇帝的注目。
总算是走出永巷那个鬼地方了。
那时候他这样想,可是后来才知道,他错了。
皇子之间的欺辱,太监宫女的打骂,让他生不如死,直到遇到禹景焱,直到与他结为同一条战线。
如果今日禹景焱出事,他之前苦心孤诣建立的东西就会轰然倒塌,那样他会很沮丧。
可是如今看到禹景焱活着回来,他的心里却更加沮丧,更加想要杀人泄愤。
五皇子景王受伤的消息已经被禹安年提前告知皇帝,回来的时候,皇帝正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,两身穿华服个艳丽女人立在一旁,两眼红肿,太医已经等候在禹景焱的寝宫中,禹安年眼神微微一暗。
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,这就是了。
他上前一步,拱手行礼道,“儿臣拜见父皇。”
“你五哥这是怎么了?怎么伤的这么严重?”
皇帝颇为大惊失色,而一边的女子已经忍不住失声哭道,“父皇,父皇你要替五哥做主啊,五哥被难民伤成这个样子,您可不能不管啊!”
柳叶眉,樱桃嘴,五官小巧玲珑,身姿窈窕,一双眸子水汪汪的仿佛要溢出汁子来,微微上挑,露出几分妖艳。
她正是韶元公主。
“是啊,皇上,焱儿可是臣妾唯一的儿子,您一定要替焱儿做主啊,否则焱儿今后若再出了什么事,臣妾可怎么活啊……”
而另一风韵犹存之人则是人禹景焱的母亲,柔妃。
皇帝在听到此处的时候,眉心微蹙,低声劝了几句韶元公主和柔妃,才极为不悦的问道“那些伤了景焱的人都抓到了吗?!”
“五哥觉得即使是难民也是皇上的子民,他们也许对五哥有点误会,五哥不忍心抓他们……”
禹安年面上装出一脸担忧的模样,但他的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恶心。
而皇都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,脸色则微微变了,变得柔情了许多,想来是觉得自己儿子如此的有善心,觉得颇为自豪一般。
但这时,却听到殿外一声冷哼,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却格外清晰,这声音的熟悉程度让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。
“本王却不知道如今的难民都这般有手段了。”
殿外走进一个身披青色大氅,内里一件绣金白衣的男子,五官风华,凤眸微微眯起,瞳孔晶亮的仿佛黑曜石一般,只是略微冰冷了些许,正是五皇子释王禹释庭。
韶元公主看到是禹释庭,下意识的缩瑟了一下,禹安年扶了她一把,韶元公主却反而瞪了一眼禹安年,神色有些不乐意。
禹安年则在心里冷笑一声。
“释儿。”
皇帝看到禹释庭,神色一亮,始终阴沉沉的脸孔总算是有了几分笑意,他连忙对他招手道,“释儿,快过来,陪朕一块坐坐,景焱那孩子被难民重伤,现在还昏迷不醒呢。”
说到这里,皇帝的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意。
禹景焱在带兵领兵方面上是一个优秀之才,以前还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和禹释庭一起替皇帝平定过流寇乱匪,这样的将能之才,损坏了着实可惜。
而且,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。
“重伤?”
禹释庭冷哼了一声,对皇帝以示亲昵的话语充耳不闻,他的眸子看了眼殿内太医聚集之处,又看了看几乎以泪洗面的柔妃和韶元公主,眸光里露出一丝讥讽之意,袖子动了动,露出一截软塞的红纸头。
脑海里那个少女慢慢转过头,她已经十三岁了,容颜清秀美丽的好像一朵梅花,依旧眉目如画,依旧清冷如冰雪,倏然,她对他浅浅一笑,他脸上的灼热就一下子烧到了耳后跟。
“好久不见啊。”
陆锦烟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泠泠的,令他一听就觉得欲罢不能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微微颔首,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,而陆锦烟
看他的眼神却渐渐的有些变了,带了几分调侃的说道,“几年不见,你变了很多。”
“怎么说?”
他微蹙眉峰,露出一丝疑惑。
“变了就变了,还需要理由吗?”
陆锦烟的眸光落在他脚边的小黑猫身上,黑曜看到白雪,很欢乐的两个小猫扑到了一块。
而她脸上的笑依旧挂在唇角,浅浅的,淡淡的,仿佛风一吹就散掉了,让他忍不住就想要把她保护好,但他到底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,转而一想陆锦烟的话就品出了其中味道,他看了眼两只嬉闹的小猫咪,最后勾了勾唇角,“你终于不再逃避我了。”
“帮我一个忙如何?”
陆锦烟没有正面回答禹释庭的话,而禹释庭则挑了挑眉,问道,“什么忙?”
“把这个撒到禹景焱的身边,最好是那种能够掩盖味道的花卉上。”
陆锦烟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,她递到禹释庭面前,禹释庭没有犹豫的接过了。
“你就这样相信我?”
“你就这样相信我?”
二人的话同时出口,随后一愣,再然后,他们相视一笑,聪明如他们,会懂得这话中隐含的份量,对陆锦烟来说,禹释庭是她的同盟,而禹景焱于他的威胁他不会不懂,所以这样好的机会是个聪明的人都不会拒绝。
而对于禹释庭来说,本来陆锦烟的求助他一般都会帮助,再说还能让禹景焱吃亏这种事,他就更愿意参加了。
“这样子不像体外重伤,倒更像是中了毒呢?”
禹释庭不顾太医的阻拦闯了进去,他望了一眼**奄奄一息的禹景焱,最后冷笑一声,“本王也不知道如今民间有这样厉害的高手,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呢?恩?”
禹释庭冰冷的目光落在太医爬满了冷汗的脑门上,这样带有明显杀意的目光让太医的脚一软,下意识的就跪在了地上,下意识的哀嚎出声,“恕臣无能……”
“平民百姓或许没有,许是那刺客有呢?”
韶元公主的声音响在了殿内,带着几分颤抖,她抬起眸子盯着禹释庭,虽然她很害怕禹释庭的目光,但她更怕禹释庭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给禹景焱上眼药,所以她勇敢的站出来了,水亮的眸子坚定无比,“五哥为了百姓的安全,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舍得抓那些平民,三哥你还如此说实在令人寒心!”
“哦,是吗?”
禹释庭眉心微微一顿,随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,“那五弟还真是大义凛然啊,既是如此,五弟这样心善的人,想必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他凉凉的语气让韶元公主和柔妃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韶元公主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皇帝,而一旁的皇帝面对禹释庭的冷言冷语竟然没有丝毫反应。
她的心里不由得起了一层薄怒。
而禹释庭已经行完礼退下,他眉目之间甚是俊美,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瞥了一眼禹景焱院子里的那些奇花异草。
这些毒粉就黏在了花骨朵上,风一吹就吹起漫天的毒粉,而禹景焱每日就吸食着这样的东西,直到最后再也戒除不掉,慢慢的成为一具行尸走肉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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