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地底那条鸿沟里出来，日已西斜。晚霞漫天，残阳如血，把废墟上的建筑拉出耐硕长的阴影。

卫臣几人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宿营，帐篷搭了起来后，三个年青的武士就负责生火造饭。卫臣站在一个土堆上，目眺远方，此时听得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。他不用回头，也知道南黎月来了。果然，手被轻轻挽住，南黎月抱着他的手，整个人几乎靠在他的身上。

“真美。”南黎月说，又道：“还很宁静。”

卫臣笑了起来：“刚才在下面可够闹腾的，你不会忘了吧？”

“那怎么一样。”南黎月嘟起了嘴，在卫臣的腰间掐了下，说：“你这人是否木头做的，真是笨嘴笨舌的，一下子就把气氛给破坏了，真不知道暮雪是怎么看上你的。”

卫臣愣了下，挠头说：“你知道了？”

“我又不瞎，再说一样是女生，总是敏感些的。怎么样，你跟她表白了吗？”南黎月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。

卫臣摇摇头，轻叹了声说：“之前她说要等我的答案，可我要告诉她的时候，她又不给机会我说，一直就拖到了现在。”

“那你的答案是什么？”南黎月眨了下眼睛。

卫臣捏了下她的小脸道：“之前你一直在昏迷当中，我哪有心思谈情说爱。本来想告诉她，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来着。”

“你不准这么说！”南黎月绕到卫臣前面，叉着腰道：“你要这么说，她会伤心死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你答应了就是。我可没那么古板，再说，暮雪是个好女孩，没听说过一句话吗，最难辜负美人恩。”南黎月道。

卫臣愣了下说：“没想到你会这么说。”

“这没什么，第一次冲击之后，人口锐减。就算伪装者能够被清除，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一个世纪里，增长人口将是人类的首要任务。那种时候，一个男人有两个，甚至多个老婆算得了什么。”南黎月突然扯着卫臣的衣领说：“不过，我只认可暮雪一个。哦，对了，还有那个维妮，也勉强算一个吧。但你要是再给我拈花惹草，小心我……嘿嘿。”

卫臣举手苦笑道：“不敢不敢，只是维妮的话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“有机会见到人家，就别再让人家走了。呆会吃完饭，记得跟暮雪说去，你已经耽搁人家太久了，也该说个清楚了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卫臣忙道，然后“咦”了声。

南黎月问：“怎么？”

卫臣抬起手，指向城市的前方说：“果然有微弱的波动。”

“波动？”

“嗯，那只迷你混沌。”卫臣点头道：“之前在地底我就感觉到，它似乎把什么东西传送了出去。现在这波动虽然微弱了些，但不会错的，我想，它应该是跟混沌联系。”

“那不是说，混沌就在那个方向？”南黎月朝卫臣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
卫臣双手一拍道：“错不了，明天咱们就沿着这个方向追上去，应该会有线索。不过……”

“不过什么？”南黎月踢了他一脚说：“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，存心吊胃口是吧？”

卫臣捂着腿，当然不可能真给南黎月踢痛，相反，他很享受这样的对话。昏迷了那么久之后，重新看到女孩活蹦乱跳的，卫臣很开心。他放下脚后，看着那个方向道：“那里，是龙城啊。”

“龙城……”南黎月也看了过去：“就是ＤＭＣ在沙漠里建造的那座城市？”

“是啊，说不定咱们此去，还能见到南博士。博士要是见到你，肯定高兴坏了。”

南黎月握了握手说：“一定的。”

这时，下面韩烈隔着大老远就喊道：“你们两人撒完狗粮了没有，撒完就赶紧下来吃饭吧。真是的，光明正大秀恩爱，你们有顾及到观众的感受吗？”

卫臣摇摇头，转过身向暮雪看去。那边女孩垂下头，神情有些落寞，估计韩烈的话刺痛了她心里某个地方。南黎月也看到了，当下朝卫臣推了一下。卫臣知道她啥意思，点点头，身影闪了下，就出现在了暮雪的前方。

暮雪忽觉有异，抬起头来。只见夕阳下，卫臣半跪了下来，伸出手对暮雪道：“我这人不太会说话，也笨，害你等了那么久。暮雪，那个……你可以原谅我吗？我不知道怎么说，总之，我愿用余生和你相伴。当然还有黎月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暮雪已经一把将他抱住。女孩浑身颤抖着，头埋在卫臣的肩头上，用细若蚊呤的声音说：“我愿意，我愿意……”

这个答案，她等了太久了，以致于生怕是幻觉，不由紧紧地捉住这个男人。

卫臣先是一僵，然后全身发松了下来，他抱住暮雪道：“我发誓，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，以后你的脸上只会有笑容。”

暮雪“嗯”了声，破涕为笑。

远处的韩烈愣了下，接着大叫了起来：“你们这样实在太过份了，撒一份狗粮就算了，还撒两份！”

营地里就这么飘**起一阵笑声来，那斜挂在西面的残阳，终于温温吞吞地落下了。

“南博士！南天明博士！”

门给敲得呯呯响，南天明艰难地睁开眼，人从**滚了下来，再摸索着爬起来，半晌后才把门打开。门外一个女孩看到他这付样子几乎快晕倒，她叫道：“你在干什么呢，南博士。赶紧洗把脸跟我走，谈判就要开始了！”

“谈判，什么谈判？”南天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，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。

女孩拉起他的手叫道：“你睡傻了吗？今天我们要跟黑骑和苏金卫举行三方谈判会议，李博士人在炎城一时回不来，所以肖委员长让你出席这次会议啊。咱们龙城里，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够分辨他们双方提供的稳定剂，是否具备可行性，你怎么都忘了，昨天我已经跟你说好了来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