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再等等吧。”苏白摇了摇头。

“嗯，好吧……”洛琉璃低着小脑袋，苏白凑到了她的耳朵边，轻轻的念，“琉璃还小嘛，以后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哦，现在就和我跳舞的话……不怕被其他人打趣吗？”

倒是一副很为她考虑的贴心模样，洛琉璃的失落一点点消失了，然后重重的点头，喂他吃糕点。

其实洛琉璃有些喝多了。

苏白也是。

用灵气去醒酒，那喝酒的意义就没有了，所以苏白的头其实有些晕，窗外风雪飘洒，洛琉璃很喜欢看雪，就倚靠在苏白肩膀，期间有人鼓起勇气，来找洛琉璃跳舞，都被洛琉璃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的小脑袋，给拒绝了。

既然跳舞……那一晚可就只能和一个人跳哦。这是苏白定的规矩。

有些师弟师妹，在这种暧昧的气氛，昏暗的灯光下，确实要比往常更加鼓起勇气了一些，苏白笑吟吟的看着大殿里发生的一些趣事。

“瑾瑜师姐……能和我一起跳舞吗？”

“哦？你怎么想到邀请我来了？”

“因为，因为……”

“又紧张啦？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“平日里我找你求教剑法的时候，你也是这般紧张。”

“对，对……”

“我上次和你怎么说的嘛，还记得吗？师弟。”

“不，不用紧张，不许口吃，不然就，就……答应你一个小要求。”

“你还记得啊，那让你编花环，让你背着我，让你陪我下山历练，这么多要求了，这次……你觉得我会提什么要求呢？”

“我猜不到，瑾瑜师姐。”

"所以啊……你这个呆子！"被唤作瑾瑜的女孩子，似乎有些生气，但还是从椅子上跳下来，然后抓住那个窘迫少年的手。

“都说了……不用紧张嘛，我又不会，拒绝你。”

苏白好像默默的吃了一波双向暗恋的狗粮，顾自摇头笑笑，看着大殿里人群纷杂，耳边乐声袅袅，但他却更像是个局外人，只是坐在那，洛琉璃睡着了，他偶尔吃一块洛琉璃给他做的生日糕点。

有人来邀请他跳舞，被他笑着婉拒，眉目表情都很温柔。

可这场宴会终究还是快散场了，苏白拒绝了几个女孩子以后，大概女孩们就明白了，没希望的，所以苏白便一个人孤家寡人般坐在那，洛琉璃枕着他的腿，唇角似乎有点点晶莹的水渍。

快要到十二点了。

苏白低头，继续吃着糕点，自嘲笑着，可那扇门忽然被推开了。

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愣，脚步一停，看向窗外的漫天风雪，以及那个……漂亮到耀眼的，女孩？还是女人呢？

几乎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。

苏白轻轻的将洛琉璃放下来，然后站起身，一步一步的走向她。

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，主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，苏白走到一半，就停住了。

他在等着她朝他走来。

沐栀换了一身黑色衣裙，尤其的精致好看，裙摆的复杂蕾丝设计是他们都没见过的款式，漆黑柔顺的长发，绑着蝴蝶般的发带，一双璀璨星眸闪烁耀眼，嘴唇粉嫩，眸光清澈而迷离。

苏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，走到了自己面前。

整个大殿里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呼吸，或者在踮脚抬头，想要看清这个女子究竟是谁……能得到苏白师兄青睐。

“你来啦？”苏白忽然就笑了。

这并非那种先前在宴会上，对着大家庆贺而感谢的，客气的笑容，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，像是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。

“我本来很生气了。”沐栀的表情不变，依旧宛若冰山般寒冷。

“嗯。”

“可是今天是你生辰，那就算了，不和你生气，都依你好了。”

“那我明天再好好哄你。”苏白凑到她耳朵边低声回答。

“我不会跳舞，我只是……来，给你生辰礼物的。”

苏白看着她把那把剑递给自己，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，挑起嘴角，“你炼的？”

“随便炼的。”

“我很喜欢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那我给它起个名字啦？”

“随你，反正现在是你的东西了。”

苏白指尖灵气涌动，在剑身上，刻下了“白栀”两个小字。

沐栀微微仰起头，“礼物送你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

“陪我跳支舞再走吧。”苏白拉住了她的手，这时候才仔细端详这她今天的装扮，这条黑色裙子是苏白送她的，她稍微做了一些小改动，但裙子还是很漂亮，腰肢纤细，裙摆下的大腿修长雪白，在昏暗的光线里像是在折射着柔嫩温软的光。

“我不会。”

“你可以学。”

“我不学。”

“没关系，这我也考虑到了……毕竟，我们是师徒嘛。”苏白的眼神有几分小孩子的古灵精怪，凑到她的耳朵边，“我知道师尊放不开面子啦，可是嘛……”

“师尊陪我练一次蝶舞吧。”

沐栀不情不愿的点了头。

蝶舞是苏白和她一起研究的，本身苏白的想法，就是类似舞蹈般的，很好看的剑法，所以苏白拉着她的手，牵引着她的动作，更像是跳了支舞。

结束以后，满堂寂静无声。

沐栀还是低下了头，不让苏白看见她满脸的红晕，苏白终究还是没忍住，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。

只是不知道洛琉璃什么时候醒了过来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，低头，手指绞着裙角，不知所措。

“喝一杯吧。”

苏白端了一杯酒给她，沐栀还是喝下去了，脸颊的红晕更甚。

这时候苏白才声音大了些，“师尊……哪有你这样的，过个生辰，还要督促我剑法。”

整个大殿里有笑声传出来。

气氛一下子便轻松了，沐栀也顺着这句话，一本正经的说，“你生辰是你生辰，剑法不能落下。”

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苏白低眉顺眼的答应着，有人在憋着笑，看着苏白这副好像委屈的样子。

“那我走了。”沐栀仰起了头。

“等一下呗。”

“又怎么了？”、

“难得见我那不爱打扮的师尊，穿一身漂亮衣服……你看，大家都觉得好看呢，我帮师尊画一张，留念一下。”

立刻有人送上纸笔。

沐栀撇了撇嘴，可还是站在了大殿中央，苏白离她不远，洛琉璃在苏白的身边，看着他给沐栀画完，低着头，要哭了。

好委屈啊。

“我……走了啊。”沐栀的脸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那杯酒，还是不习惯，通红一片，逃一般的跑出了大殿，苏白看着那幅画，笑了起来。

然后低头看向洛琉璃。

“委屈啦？”

“才没有。”

“好啦，现在我们来跳舞吧。”

苏白轻轻拉住了她的手。

“不会跳。”

“我教你。”

“我笨。”

“那我慢慢教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乖。”苏白在她的小脸捏了一下，洛琉璃察觉到了有很多目光都汇聚过来，苏白还捏着她脸不放手，接着说，“很多人都看着呢……”

“嗯……那你还不放……”

“想不想我亲你一下？”苏白轻声在问。

最终洛琉璃双手捂着脸，终究还是没能“嗯”出声来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那些回忆结束，苏白低头静默的看着这把剑。

指尖轻轻捏住剑尖，用力，剑尖被他撇断，剑锋划破他的手指，有猩红的血珠落在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