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上门说情
张叔一早带着颜忱去找班主了,又和班主说了两只雪虎的事,班主道:“两只猛虎,如果是跟着我们一起,我们也担风险,要不这样,你给留下点保证金,如果出了什么事,我也能拿钱了事。再者,我们这一路还需要做表演,银子恐怕不够买两只老虎的肉食,如果能帮忙表演,自然是最好不过的。”
果然班主的意思,正如张叔猜到的那样。“班主你看,这小娃子和我们非亲非故,收留他们,已经耗了不少银子,恐怕拿不出多少。能不能酌情少给点?我们也让老虎帮着表演赚钱,这赚来的钱,您酌情给,或者不给,只要保证能有饱饭吃,有床睡觉,您看这样成么。”张叔和班主有商有量道。
“嗯。。。。。。我也算是做件好事,给我家未来娃子积福好了。”思量着,班主看着也是仁慈之人,“那就有多少就给多少吧。”其实,是张叔开口的要求真的不高。
“哎,成,就这么说定了,可不许反悔,我让娃子现在回去拿银子,您稍等。”走出门外,张叔低声对着颜忱道:“娃子,你身上还有多少金丸子?”
“还余六十不到。”颜忱老实说道,出去之前给李家,还有农庄妇人,和张家的,之后老往酒楼跑,着实花了不少,这还是估摸着的数量。
“行,你拿十多颗金丸子给班主,其他的回去让你张嫂帮着分开装,用的时候拿,这样不怕他们有小人会惦记。”张叔的话,颜忱一直认为很有道理的,点头。“嗯,就这些了,快去吧。”张叔拍拍颜忱脑袋说道。
“嗯嗯。”颜忱答应着,就撒腿跑开了。
在等颜忱拿银子回来的这段时间,张叔又和班主确定了时间,五日之后,就跟着一起离开,到时候颜忱来班里,和大家一起走。为了都确保中间不出什么叉子,班主和张叔又决定写一张字条,一式两份,各保管一张,等会儿颜忱回来,看过签字即可。
不一会儿,颜忱就哒哒哒的跑回来了。张叔问她可识字,颜忱点点头,张叔便把之前写好,班主已经签字的字条拿出来。颜忱接过一看,幸好字不难,至少自己都认识。
字条上写的是:
颜忱于三日后跟随戏班离开蜀州,前往扬州。
付十颗金丸子于班主做保金。
在到扬州后,携虎助戏班表演十场。
表演费用班主酌情给,或者用来抵销伙食住处费。
班主保证三餐及住处。
待颜忱于扬州打点妥后离开,此后再无金钱关系。
颜忱见着纸上有保障,上面班主有已经签了字,按了手印,于是便说签字画押,这样和班主一人一张,妥善保管。颜忱她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,至少,不愁怎么离开了。
况且十颗金丸子,对于戏班来说,也不算是亏欠了,何况还要表演十场。就是不知道宝宝妞妞肯不肯了,颜忱心里思量着,先回去和宝宝妞妞洗洗脑,好歹以后的伙食费还得靠他们呢!
确定了离开的时间,接下来也就开始忙碌了,时间算算还是很紧迫的。颜忱自然也没再去外面瞎转悠,或者跟踪美男,其实话说回来,最近外面特乱,就算出去,也遇不到祁明莲。人家可是在大宅里,指挥这个,指挥那个,清清点点最近的采购之物,顺带着分分类,回去按着那些女人在自己心里的讨喜程度,给点赏赐。
各自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,自然没人会留意外面,如今的蜀州,已经是鸡犬不宁,一会儿是一伙人,砸了这家店,一会儿是一伙人,在码头抢了那家店的。衙门的捕快也几乎是天天往外跑,因为犯事的都不是很重,关个一两天就放出来,然后今天刚出去,明天又进来了,衙门牢房都快成菜市场了。捕快门也天天抱怨,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,出去带回来的,都成了熟人了。他们也知道大家各有各的难处。
一些商家们自然是恨得牙痒痒,最好希望是进去了就别出来,出来了还得闹事。于是就不停往衙门送银子,最好是把那些闹事的都扣在牢里。就这样,因为商品涨价的事情,民怨四起,老百姓和商家们也越斗越厉害,而且都开始变着法子把对方往死里整。
比如说,抢了盐巴,各个家里留完,便直接往海里扔,往河里倒,一点儿也不剩给商家,商家没了货物出售,自然就会亏,他们就往衙门使劲儿塞银子,让捕快把人抓回来,用刑具伺候,画押认罪,再关在大牢里,这样一来,身上有伤,再加闹事关押,每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。
对于此事,府台知县,知府也很是头疼,一边是拼命塞钱给好处的大金主儿,一边是怨声载道,日日递状纸的老百姓。手心拽着的是商家塞的银子,手背掂着的是老百姓的状纸。银子要拿,状纸不能不看,这两位大人,真是忙的焦头烂额。白天要摆着官家脸安抚民众,晚上要捧着笑脸讨好商家们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总能听到他们熟睡之后的梦呓:“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。。。。。。别急。。。。。。待查清楚,会给交代的。”又或者是,“成,成,拿人手短,吃人嘴短,本官不会多加干涉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更多百姓的哀声则是:“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。”
而商家们自然是:“该涨的就涨,涨狠点也不为过。”
蜀州就如同那一锅粥,越搅越稠,也越搅越乱。而为人父母官的,其实能管,却不想管,试问,老百姓手无几两银子,如何能于富得流油的商家相斗呢?
“我虽为护国公,但是这朝堂之事,我和我儿子媳妇,很少过问,也就是大孙子和大孙媳官拜一品大将,效力于你。”这事儿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只是自家的三儿扯在里面,颜老太爷作为一家之长,自然要出面讨个说法,落下一枚黑子,继续说道:“这事儿,如果不妥善处理,因着三儿在里,我可不会不插手,别到时候,三儿出了什么事,我儿媳那里,你给不了交代,自然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,替你出手教训那帮酒囊饭袋。再有以后出征的费用,别指望我再给你一毛。”话间,顿了顿,抬头看看正在冥思苦想的皇帝,接着对着他说道:“如果三儿没事,自然皆大欢喜。”
皇帝落下一白子,试图力挽狂澜,但却依旧气势上弱了些,与黑子还是相差甚多:“这事,我先前已经派人去打探了,钦差这两日应该便会到了吧。自然是不能让小三子受伤出事。闹腾这么久了,是该管管了。”皇帝抬起头,两眼迷茫的说道,这架势犹如一个讨糖吃的孩童。
私下里,只剩皇帝和颜老太爷,无他人时,皇帝称自己不是朕,而是我,由此可见,两人关系亲厚,虽说高处不胜寒,伴君如伴虎,可这颜老太爷,颜护国公确实例外。皇帝和颜老太爷的情分是一起戎马半生,生死相交的,虽说两人斗来斗去,但是遇着正事,还是会一致对外。
“嗯,如此,甚好。那我静候佳音。”说罢,颜老太爷再落下一枚黑子,然后连着吃掉皇帝的五颗白子。
“前段时间,我得了信儿,说小三子,要动身来京都了?”这事皇帝憋了很久了,终于说了出来,期待了很久了,“马上就要去扬州了?”
颜老太爷哼了一声道:“你不是都知道了,还问什么?”顿了顿,纠正皇帝:“叫三儿,别叫三儿叫的像你身边那来喜一样。”来喜一听见护国公叫自己,连连点头哈腰。
皇帝瞅瞅来喜,说:“来喜怎么啦,他可是我大内总管!!”
“他是没怎么,可他是太监!”颜老太爷不干了,眼珠子一瞪,“我家三儿是女娃娃!和一二四五一样,是我和我儿子媳妇儿手心里的宝。难不成你也想让她和来喜一样做你的跟班太监?”
皇帝幽幽地说道:“那她可做不了,太监要男人净身以后才能做,她个女娃娃净不了身。来喜长的没小三子可爱。”
来喜拿着拂尘,在一边偷偷拉着袖口差额头的汗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,太监不参与主子的斗争,可是躺着也中枪啊,不对,不对,是站着。
“那你还叫她小三子!给我改了。”颜老太爷激动的站了起来。
“那不成,小三儿是你们颜家的爱称,小三子可是我的爱称。不改!”皇帝鼓着气说道。
颜老太爷追问道:“改不改,改不改。”
“不改,不改,就是不改,你能怎么着,难不成你揍我啊?!”皇帝挺起胸,昂起脑袋说道。
这皇帝是一国之君,可不是说揍就揍,想揍就揍,这君臣之礼还在,就算颜老太爷和皇帝关系再好,也不能胡乱逾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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