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阵嚎叫从远处传来,那叫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,反正金塞尔是听得直皱眉。她已经解除了七宗罪的状态,她想不解除也不行,现在她体内的Z细胞仿佛睡过去般,无论她怎么使唤都活跃不起来。现在金塞尔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,大概从神秘岛后她还没有现在这般脆弱过。
虽然她知道混沌是在呼唤自己,可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,又怎么敢去踩那淌浑水。毕竟可以几剑干掉拉宾,又转眼将混沌重创的猛人,金塞尔自问不是敌手。现在去了,也不过是白送人头而已。这时候,别说混沌的五颗鲜血精粹了,就算是五百颗,她也不打算理会。
于是她埋头赶跑,只想尽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。
她经过一条巷子,眼看巷口在望,忽然前方人影一闪,去路被挡。
那是个穿着长衣的男人,看着就知道他长衣里什么都没有,甚至跟她一样赤着双脚。但这个男人却本能地让她感到威胁,就像遇上自己的天敌一般。
男人看着她轻叹道:“混沌没捉着,但能够捉到你,也不算空手而归。”
顿时金塞尔知道他是谁,不用说,肯定是将军。她掉头欲行,不料才转过身,后脑猛烈震动,当场便失去了知觉。一手抱住了她,道格拉斯把她扛在了肩上,离开了巷子。
混沌在挣扎着。
它想要从地面跃起,但每每这个时候,卫臣就会凌空扫下一道强横的剑气。已经无法再使用斩因果,并且能量又消耗了两成,可即便如此,卫臣仍要稳压混沌一头。他居高临下,手持长剑,甩出一道道霸道无匹的金色剑气。那剑气之壮之烈,犹如一条金色长鞭,不断抽打在混沌的身上。
起初刚挨上一两道还好,三四道后,混沌一截虫身便给斩了下来。七八道之后,它就已经奄奄一息了。大虫最后连叫的力气都没有,那早已破碎的独瞳,此刻连一条缝隙也张不开来,只能抬头朝向卫臣。卫臣再斩,一道金色剑气直接轰在它的脑袋上,把它整个脑袋都轰进了废墟里。
扑通扑通……扑通……扑通……扑……通……
混沌的心跳渐渐虚弱,至最终完全消失,那趴在废墟里的大虫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。不过卫臣还是谨慎地抬剑指去,从剑尖处弹出一朵金色的火焰。这朵火焰飘了下去,轻柔地如同一朵风中的小黄花。
可当它落到混沌的身体上时,却忽然猛烈燃烧起来,化成一片金色的火海,把混沌笼罩其中。本来已经一动不动的长虫,忽然又弹了起来,首尾狂摆,大嘴贲张,朝卫臣发出一声充满怨恨的长鸣。叫声落下之后,它才终于安静了,身体跌回地面,在火焰里被烧得啪啪作响,却再也不曾动弹。
卫臣呼出口气,知道总算把这条大虫摆平。想想这次出来,干掉了混沌、拉宾还有天災,斩获颇丰。如今伪装者将军五去其二,只剩下三个。混沌也死了,新型自此群龙无首。无论如何,对于人类来说都是好事一件,至少以后生存的压力要轻一些。
卫臣也没有急着离开,就在附近停留了两天,直到混沌和拉宾的尸体都烧得差不多了,龙神金焰自行熄灭之后,才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如此又过了一天。
大战残留的气息,让城市里的生物都不敢接近,别说那些猫狗,就算是狼也不敢接近那边战斗的街区。可这天,却有一只小东西游了过来。它半人半虫,正是当时在开封大开杀戒的那只小怪物。它似乎对战场上残留的气息并不畏惧,相反还很兴奋,那昆虫似的复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。
中午的时候,它来到了混沌的尸体旁。混沌的尸体几乎就只剩下一个外壳了,至于血肉都给烧了个干净,就是那层外壳,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,倒是那个脑袋的硬壳保存得还相对完整。
小怪物从混沌张开的嘴巴里爬进去,阳光从外壳的缺口照进来,小怪物仿佛在一条残破的隧道里。它这里翻翻,那里找找,有时捡到一片烤得跟焦炭似的组织,放到嘴里咬一咬,却又吐了出来。
它也不急,就这么寻找着、搜索着。最后它停了下来,像发现了什么似的,兴奋地在一片焦炭里翻找着,最后给它找到一块还没被烤焦的组织,它有婴孩拳头那样大小。小怪物朝它吹了口气,表面的那些黑痂纷纷裂开、散落,露出一块还鲜活的肉块。
小怪物忙不迭地把东西扔进嘴里,一口咽下,接着飞快游出了混沌的嘴巴。在傍晚时分,它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太阳终于落下了,巨大的城市安静得像座坟墓。忽然,战场处一个土堆突然晃动了起来,有碎石滚下。从碎石的滚落处,有东西钻了出来。它只有巴掌大,像一只扁平的虫子,长着不对称的肢足,还有一条长尾。尾端处长着锋利的骨片,它在石堆上拖过时,不管石头还是钢筋,都给它轻易地剖开。
它爬下了土堆,扬起了头,四处打量了一番后,它爬向了拉宾的尸体。拉宾的尸体几乎给烧剩一个骨架,旁边散落着一片黑色的粉末。这只虫子爬到尸体旁边,腹下裂开一个口器,开始吞食起那些黑粉。它一点也不挑剔,不管是黑粉还是泥沙,都给它吞了进去。几乎把尸骨附近的黑粉吃了个精光后,它又爬到骨架上,啃食着骨架上那些剩余的细微组织。
甚至为了把那些组织吃掉,它将组织附着的骨头也给刮掉了一层。最后,它在胸骨附近好似发现了什么,那些不对称的足肢紧紧将一根胸骨缠住,在那根胸骨下,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组织。
这块组织的表面,居然遍布着细细的金色颗粒。尽管这些颗粒很小,小到肉眼看不到,但这些东西里面,都藏着拉宾的基因信息。
哪怕是不完整的。
怪虫将那片组织啃了个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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