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说完,吹了一声口哨,躺在地上的同伙们迅速起身,拉着被沈妄踹的不能动的其他人离开了现场。
短短五秒钟,他们撤退的一干二净。
沈妄脸色一片冷沉,抓起傅深的手,飞快地撸起他的袖子。
不过短短几秒,傅深小臂的颜色已经变成乌黑,流出来的鲜血带着一股腐臭味。
最可怕的是他的伤口,如同被烧焦了般,皮肉都蜷缩起来。
烈血堂的人没有说谎,那匕首上真有毒,如果救治不及时,傅深很可能会丧命。
沈妄的眼中,升起一片冷意。
傅雅馨焦急地道:“现在怎么办?”
沈妄把傅深的袖子放下,扶住他的胳膊,“先去医院。”
司机连忙跑过来,搀着傅深上了车。
傅雅馨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上了车,沈妄就让傅深把西装脱了下来,然后挽起他的袖子,仔细观看他的伤口。
毒素蔓延的很快,刚刚还只是小臂,现在连大臂都变成了乌黑,并且还有往上延伸的趋势。
傅深见沈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,沉冷的声音里带了安慰,“别担心,烈血堂只是想要手镯,不会要我的命。”
沈妄让傅雅馨把后备箱里的医药箱找出来,语气冰寒,“他们想要你的命,也看我答不答应。”
不就是一点毒嘛,以为他治不了。
虽然很疼,傅深的唇角却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,“你有办法?”
傅雅馨也不由地紧紧地盯着沈妄,里面闪烁着激动的光。
她就知道,不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的沈妄哥。
沈妄勾了勾唇,慢条斯理地从医药箱里拿出银针,一一扎在傅深手臂的穴道上。
“当然有,这种毒,雕虫小技罢了。不过放血有点疼,你得忍一忍。”
傅深轻轻点了下头。
在银针扎上去后,毒素迅速停止了蔓延,甚至还有隐隐后退的趋势。
沈妄又从医药箱里拿出刀片,用酒精消过毒后,割破傅深的食指。
泛着腥味的鲜血缓缓流出,滴到纱布上,立马将纱布腐蚀了一个洞,可以想见毒性有多强。
沈妄捏着傅深的手指一直挤压,直到乌黑的血变成鲜红,才放开他。
“好了。腐肉也要割,不过不用麻醉太疼了,等到医院再说。”
在毒血挤出来后,傅深手臂上的乌黑立马褪去,恢复了正常的颜色。
沈妄用纱布帮他把伤口包扎好,对着傅雅馨勾了勾手指,“你的化妆品呢,拿出来用用。”
傅雅馨奇怪地问道:“沈妄哥,你要化妆品干什么?”
她嘴上这么问着,手上的动作却不慢,将包包里的所有化妆品都拿了出来。
沈妄接过,找出深色的眼影,抠出一大块,抹到傅深的手臂上。
刚刚恢复颜色的手臂,再次变成了乌黑。
傅深挑了下眉梢,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,“妄妄,你想干什么?”
沈妄勾唇,唇角的笑意却不达眼底,显得冰冷至极。
“烈血堂好不容易演了这么一场戏,当然不能让他们的心血白费,还是那句话,将计就计。”
傅深心念一动,瞬间明白了沈妄的用意。
傅雅馨看了看沈妄,又看了看傅深,一脸茫然。
真奇怪,明明沈妄哥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,为什么就是听不懂?
难道是她的智商有问题吗?
沈妄看了傻乎乎的傅雅馨一眼,对她勾了勾手指,“你过来,我告诉你。”
傅雅馨忍不住凑近,等听完沈妄的计划后,她终于恍然大悟。
黑色的宾利车一路疾驰,很快就到了医院。
昏迷不醒的傅深被医护人员抬进了医院,而跟着他的沈妄则是一脸愁容,清亮的桃花眸哭到红肿。
一直跟着沈妄的人看到这一幕,立马拿出手机,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昏暗无光的书房,男人坐在真皮旋转座椅上,慢悠悠地接通了电话。
“那边怎么样?嗯?你确定傅深昏迷了?很好,再去医院探一探,傅深很狡猾,说不定会故作昏迷。”
“烈焰的毒是不好解,但是沈妄不一样,他的针炙术很厉害。”
“等确定后好,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。”
挂完电话,男人起身,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,慢悠悠地下了楼。
楼下,傅明澜坐在阳台前,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,听到脚步声,她眼皮动了动。
“明澜,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?是不是又失眠了?”
司章珂的声音一贯的温文尔雅,嘴角噙着和熙的笑容,他坐到傅明澜的对面,满眼柔情的望着她。
傅明澜看都没看司章珂一眼,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。
自从知道自己的腿医治无望后,她就变得越来越沉默,越来越阴沉。
如果是以前,看到司章珂这么主动关心她,她的心里一定充满了幸福,可是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。
因为她知道司章珂根本不是真心的关心她,也不是真的爱她。
他要的不过是看她痛苦,看她绝望,看她日以继夜的遭受折磨。
可笑她当初以为他愿意娶她,是因为爱她。
司章珂丝毫不介意傅明澜的冷淡,“过几天我们去国外,我联系了一个医生,让他帮你看腿。”
傅明澜抓住扶手的手指陡然一紧,暴躁的怒喝,“收起你假惺惺的好心,我不需要。”
什么帮她看腿,什么联系了医生,他想要看的,只不过是在医生诊断她治愈无望时的痛苦表情而已。
为什么?!
为什么治好傅深腿的偏偏是沈妄?!如果是别人……如果是别人,她就有治愈的希望了。
&&&
医院。
沈妄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,脸上是难掩的担忧与凝重。
许洋和程知收到消息,匆匆赶了过来,看到沈妄满脸凝重,两人俱是心中一跳。
“沈少,究竟出了什么事?”
沈妄疲惫地揉了下脸,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,以往清冷的嗓音里泛着哑。
许洋听完,狠狠一怔,“怎么会这样?烈血堂为什么这么快就动手了?”
沈妄眼里盛满冷意,“不算快,他们已经谋化了很久。”
程知比许洋冷静,但是听到傅深陷入昏迷,神色也变得凝重。
“沈少,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九爷是A集团的总裁,如今出了事,被有心人知道,很可能会造成集团大乱。
“只能等了,烈血堂只想要手镯,只要给了他们手镯,我们就能拿到解药。”
许洋和程知听到这话,双双沉默下来。
事情发生的太突然,他们处于被动状态,除了等,根本没有别的办法。
接下来的两天,沈妄一直呆在医院里,除了洗澡和睡觉,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。
许洋在医院要了间病房,让沈妄去休息。
沈妄摇头,“我想守着他。”
许洋劝他,“沈少,我知道你担心老大,但是你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,老大醒来,会心疼的。”
沈妄神色微动,然后紧紧抿了下干裂的唇。
许洋拉着沈妄的胳膊,强硬地将他塞进病房,“就算你不休息,也吃点东西,这样总可以吧。”
沈妄终于妥协,和许洋一起进了病房。
许洋关上病房门,谨慎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确定没有旁人后,看向沈妄,“沈少,老大是装的,对不对?”
沈妄啧了一声,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消失。他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坐,支着下巴,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许洋心口陡然一松,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,嘻笑着道:“这还用说,当然是因为沈少你啊。”
刚开始听到老大昏迷的消息,他确实吓坏了,但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,沈少那么厉害,连老大的残疾都能救好,一个小小的毒算什么。
尤其是沈少表现出来的样子,也令人可疑,他向来临危不乱,就算老大真出了事,他也会积极的寻找办法,而不是站在傻等。
沈妄勾唇,“这个彩虹屁吹的不错,等事情了结,让你老大给你加薪。”
许洋开心极了,殷勤地把饭菜拿出来,一一摆到沈妄面前。
“那沈少你赶紧吃饭,吃完继续去外面守着。”
做戏做全套嘛,既然已经开始,当然要继续下去。
沈妄:“……”
他笑睨了许洋一眼,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。
等吃完,他换上沉重的表情,继续到监护室外守着。
一直盯着沈妄的人见状,回到车上,又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司章珂听完,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,他吩咐道:“联系监狱那边,想办法把傅成放出来,明天一早,告诉沈妄,让他带手镯来换人。”
不论傅深昏迷是真是假,他也必须留个后手,而傅成就是他的后手。
第二天一早,沈妄收到了烈血堂的电话,他们指令他拿着手镯,去城郊的仓库,用手镯换解药。
许洋收到消息后,悄悄联系人在仓库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。
而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傅深也从**坐了起来,如暗夜般的墨眸闪过冰冷的寒光。
沈妄从外面推门而入,冲着傅深一笑,“上钩了。”
傅深从**下来,手臂圈住沈妄的腰,在他唇上啄了啄。
“你去太危险,我找个替身。”
烈血堂的手段很高超,他担心事情出意外。
沈妄摇头,拒绝了傅深的提议,“用替身很可能会被发现,好不容易钩出幕后的人,我们不能冒险。”
傅深狠狠皱眉,“那我过去。”
沈妄手臂缠住傅深的脖子,“不行,你一出现,他们就知道是阴谋,别担心,许洋已经布置了人,这一次他们逃不掉。”
展开全部内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