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白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
这件事是在他御剑到一半的时候，想起来的，于是他又折返回北域魔族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。宠物空间里，还没有正式定下契约的龙族还在沉睡。

差点把黑龙忘了……苏白嘴角抽了抽，可能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，脑子偶尔抽抽一下，大概是可以理解的。

“诶？怎么啦师尊？”

“再回去一趟，我把黑龙带回去。”

“不会是师尊又想见沐栀了吧？不会吧不会吧？”何慕鸢又在那阴阳怪气了。

苏白在她的小脸上捏了好几下，靠近她的脸颊，“小嘴最近很会说话嘛。”

“嘻嘻，师尊要收拾我了吗？”

“笨蛋。”苏白靠近了一些，嘴唇印在了少女的嘴唇上，何慕鸢有些呆呆的，笨拙的张开嘴，小巧粉嫩的舌头伸出来，轻轻触碰着他的舌尖，双手不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脖子，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色。

然后何慕鸢腿软软的倒在了苏白的怀里面，就不再说话了，安分乖巧，像是个娃娃一样。

苏白总有一种自己好像在炼铜的错觉。

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何慕鸢饱满的小胸脯，这种罪恶感就一下子消失了。

嗯，没有，这家伙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

等他回到北域魔族，在魔源大殿停下的时候，正看见缩在瑾婳怀里哭泣的沐栀，他从飞剑上下来，何慕鸢也乖乖跟在他的身后，抓着他的衣角，腿还是有点软软的。

“那个……我又回来了，忘记了还有点事情要处理。”苏白挠了挠头，瑾婳一愣，然后抬起头，看着他的脸，呆了一下。

沐栀还在瑾婳怀里哭泣，她退后了两步，泪眼朦胧的眸子还注视着他的脸。

“云姬在哪？”苏白问。

“在魔源血域闭关。”瑾婳回答道，问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带黑龙与她团聚。”

“哦，让沐栀带你去吧。”

“你不能带我去？”苏白看着她明媚的眼眸。

“我是魔帝呢，还要要事要处理，要处理的可多了，所以肯定比较忙呀。”瑾婳朝着他吐舌头，一副无辜的样子。

“那不知道魔帝大人今晚忙不忙？”苏白念叨了这么一句。

“嗯哼？你想干嘛？”

“想。”

瑾婳愣了一两秒，反应过来，脸颊晕染起一抹红晕，嘀咕了一句，“流氓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我的寝宫在瑾婳殿。”瑾婳留下了这么一句，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
苏白走到了沐栀的身边，想了想，对着何慕鸢说，“慕鸢在这乖乖等一会儿吧，或者去找瑾千叶玩会儿吧，我们明早再走。”

“哦。”何慕鸢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蹦蹦跳跳的就离开了，看上去心情不错，不想去念叨苏白了。

苏白跟在了沐栀的身后，皆是一身白衣。

“魔源血域很大，你跟着我。”她沉默了一小会儿，说道。

“好，你带路吧。”

苏白跟在了她的身后，稍微有些恍惚，呆呆的就这么往前走着，脑袋里冒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他也不知道大概在想着什么，大概就只是脑袋乱乱的。

“你和姐姐……”

“嗯？”苏白的唇角勾起笑容，“好奇了？”

“姐姐从小在北域长大，你自小就在东域剑宗，你们应该没理由见过，而且姐姐的性格，其实很讨厌男人。”沐栀的声音很轻，好像有那么些酸溜溜的味道。

“一见钟情嘛，这种事情，不是很常见嘛。”苏白笑着回应。

“哦。”

“不过说起来……好像你姐姐要比你好看一点。”

“嗯，姐姐一直都比我好看。”沐栀低垂着眼眉，低声回答。

她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。

其实沐栀也不笨啊，她知道苏白就是不想让她开心，就是想针刺般扎她两下，她明白，可该疼还是会疼，但却没那么难过了。

因为他还活着啊……还活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。

沐栀其实与瑾婳的性格，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，就好比，瑾婳被嫌弃了，但是她所爱的，就总想挽留在身边，要么不爱，要么老死不相往来。

但沐栀……她只要对方好好的就好了。

只要他开心，不管他喜欢谁，做什么，只要不会再难过，不会因为她而难过，就已经是对她而言，很满意的结局了。

她也曾因为以为他的死，向妖澜许诺，甘愿奉献自己的灵魂肉体，换妖澜替她报仇，可后来他又站在了她面前。

但沐栀也没那么后悔。

这样挺好的，他好像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一样，受不得一点委屈，受了什么委屈，就记恨着，总想着让对方也心里不舒服。

沐栀都知道的，都明白的，所以她不会去挽留苏白，不会像瑾婳一样，对他说，你再喜欢我一下，好不好？

那不过是给他徒增烦恼罢了，何必给彼此自找难过呢？

她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而苏白，也绝对不会问，她最近过得好不好这种话。

那不过是在自己嘲讽自己罢了，甚至，他都能够猜到沐栀现在在想什么，无非是……只要他过得好，那就没什么所谓，沐栀也不会凑上来，也不会说很多话。

沐栀的话一直都很少。

但是苏白有时候也可以话很多。

“如果未来我和你姐姐成婚了，你会来参加喜宴吗？”

沐栀站在原地，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，眼瞳震颤，望着他的脸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，红着眼眶，最后别过脸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沉稳，不带着哭腔。

“我……还是不来了吧？”

"为什么不来啊？你过去还是我师尊啊，你的徒弟成婚了，庆祝一下都不应该吗？"苏白反而笑的很开心，好像对于她正缓缓滴落的泪滴无动于衷。

“你希望我来的话，我会来的。”她轻轻的说着，胸口一阵一阵的疼，怎么都压抑不住，其实她很想蹲下来大哭一场，会不会就没那么难过了？

但是她没有，她忍住了，别过脸，脸颊的泪迹蒸发，继续往前走。

“诶对了，沐栀，你还记得之前我带上山的小狐狸吗？”他问。

“我知道苏酥。”沐栀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
“前些日子啊，我与她成婚了，他的父亲也见证了我们的婚礼，她是我第一个妻子，我会好好待她。”

沐栀很想忍住眼泪，很想能够表情平静的对他说出那句“恭喜”，但却如鲠在喉，怎么都说不出口，眸子晦涩灰暗。

头顶的阳光明亮炽热，她有些恍惚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