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白默默避开这一剑。

苏酥的眼眸满是粉色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淡香味，尽管香味浅淡，但是莫名的撩拨着人心弦，可她身上不是那件单薄的吊带裙子，而是很久以前苏白送她的漂亮衣服。

苏白连气之剑都没取出来，歪头避开苏酥的下一剑，看着她眼睛大声喊，“是我。”

苏酥的动作停滞了好几秒钟，然后站在原地，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手上的重剑收起来了，但脸上的表情却仍旧尤其的扭曲。

“师尊……来了呀。”苏酥一下子扑到了苏白怀里，带着好闻的浅淡香味。

苏白揉揉她头发，捏捏她的狐狸耳朵，苏酥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他，身子在他身上不断的磨蹭着，苏白微微叹了口气，轻声说，“先不突破了，我们聊聊，苏酥。”

苏酥应声，过了好几秒钟，她眸子里的粉色一点点褪去，变成了墨色般的纯黑。

苏白拉着她的手，在池子边的椅子上坐下，苏酥的双腿交叠了起来，苏白一只手轻轻的捏着她的手，小声的说，“笨蛋。”

“才不是。”苏酥的声音软软的，可稍微有些委屈。

“可能我接下来没多久，就会先离开这了。”苏白轻声念道。

“嗯。”苏酥微微低下头。

“就算是这样……你也还是这么选吗？”

“嗯！”

“不后悔？”

“不后悔！”苏酥点了头。

媚狐的修行尤其困难，每当要破境之时，其实最容易的办法，便是与人双修，破境便畅通无阻，可先前苏酥再那次之后，再没和苏白双修过……每一次破境，都是痛苦煎熬。

可苏白其实很害怕做出承诺。

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的未来在哪，所以没法一直都带她在身边。

若是辜负了呢？

承诺这种东西，应该是一经许下，就不该辜负的。

……事到如今，我就能许下那个与你相守一辈子的承诺了吗？苏酥。

可我终究还是有心愿未了，这样的我，对你许下的承诺，其实并不可靠。

苏白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她，苏酥也在看着他，小声嘀咕，“师尊上次都……答应我了，要陪苏酥双修破境的。”

“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。”

“就是有！”苏酥的小拳头在苏白的胸口锤了一下，摆明是要耍赖了。

“乖苏酥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吧？”

“苏酥是笨狐狸，不知道。”

苏酥就这么摇晃着小脑袋，不甘心坐在她自己椅子上，又跑到苏白的腿上坐下了，双手搂着他脖子，然后按着苏白脑袋，把他的脸颊埋到了他的胸口。

“……乖一点，别闹。”

苏白有点窒息。

“什么嘛，师尊就是想耍赖了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你先突破嘛，如果做不到的话，那，我帮你。”

苏酥一怔，然后苏白刚从她香香软软的胸口抬起头，就看到了她唇角那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。

还真就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。

“好嘛……那，要是苏酥突破不了，师尊就，不许再耍赖了。”苏酥轻轻哼了一声，仰起纤长的脖颈，雪白的小脸凑近了苏白的脸。

“不过……突破很疼诶，师尊，先给我一点勇气好不好？”

“你指的是什么？”

“师尊再装傻，苏酥就真的，真的，生气啦！”

“好吧好吧。”苏白靠近一点，苏酥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他，苏白又靠近一点，呼吸落在了苏酥雪白的小脸上。

苏白嗅到了淡香味。

然后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。

“亲脸是耍赖！耍赖！苏酥要闹了！”苏酥抱着苏白肩膀晃啊晃的，一副委屈突破天际的样子，苏白两只手伸出来，捧着她的脸。

苏酥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，雪白的狐狸耳朵，轻轻抖了抖。

直到苏白靠近。

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。

温热的唇落在她柔软的嘴唇。

一触即退。

够了。

苏酥睁开眼，眸子亮起绚烂多彩的光芒，这时候终于乖乖从苏白身上跳下来了。

真矛盾啊。

该怎么办才好呢？

刚才那家伙明明……那个狡猾的笑容，一会儿肯定就突破不了了。

可都到这种地步了，笨狐狸……你把你所有的勇气，通通拿出来了，结果你师尊我，其实是个胆小鬼啊，笨蛋。

苏白看着她脱掉丝袜以后并拢的雪白双腿，看着她脱的光光的，跳进了寒潭里。

苏白一直都在看着她，苏酥也还在看着苏白。

苏白脸上的犹豫不决，终究还是没有了，然后忽然就笑了。

“苏酥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还记得下雪那天，你背我回院子，那一次吗？”

“当然记得了。”苏酥歪了歪脑袋，朝着苏白笑。

“那天我依稀看见你了，醒过来以后，看着你身上什么都没有，抱着我睡着了，可那时候，你还是微微皱着眉头，一副担忧紧张的样子。”

“其实……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啦。”苏白继续说道。

“当年我带你回山的时候，只是想着……不想看见你那时候绝望的表情，因为那时候我总想做一个温柔的人，想让你能够开开心心的，所以我叫你苏酥，糖酥的酥。”

“可我没想到，后来阴差阳错的，我们就……双修了。”

“我装了好几年的傻，你也默契的不去提，好像一点都不委屈，也不在意，还是只是默默的跟着我，听我的话，也从来都不向我索取什么，就算我有时候拒绝你了，你也从来不会怪我。”

“因为……以前的我，一直脑袋里都在想着一个人，你知道那个人是谁的。”

“可她变心了呀。”

“我不相信人都会变心。”

“所以呀，苏酥，上次我问你，你相信人都会变心吗？”

“你回答我，你不会，你会一直喜欢我，所以苏酥。”

苏白朝着她笑。

“我也不会。”

“苏酥喜欢我，是很幸福的事情，我也会喜欢苏酥，一直喜欢下去。”

“永远都不会变心。”

“所以呀，苏酥……去突破好啦，做不到的话，还有我呢。”